楔子 - 好久不见
作者:Enoyar焰犽      更新:2023-04-14 00:18      字数:2011
  夜晚的公园,在路灯的照耀下淡化了原先的冷清。
  冬季的冷风吹抚过发丝与脸庞,正隐隐刺痛着肌肤。在这座公园里,有着两道人影。
  「我曾经想了很多,但还是决定……我们、分开吧。」男性放轻了声音,说着。
  云穆欣顿时一怔,微微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性,思忖片刻后,道:「能告诉我理由吗?」男性却只是低下头,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云穆欣,说了句抱歉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男性离开以后,云穆欣苦笑了一会,感觉到视线逐渐模糊,她本来想要忍住的,可就像是贪玩的小孩一样,越是抑制越会爆发。
  最后,她仍然无声地哭泣着。
  等到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云穆欣才缓缓走出公园。
  走在街道上时,她还没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她走到这条商店街上最热闹的广场,惊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每家商店都在广告牌、宣传单上头,宣扬着今天的节日。
  ……今天是…情人节?
  云穆欣望着那些广告牌或宣传单,深深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商店街,她现在只想着去买个巧克力牛奶,回到宿舍好好休息。
  清叶大学是一所公立大学,主要招收体育类群、艺术类群以及文史哲学类群的学生。而清叶大学的大门口旁便有一家便利商店以及几家餐厅与饮料店,甚至还有一、两间游乐中心,学生们自然都很开心学校的周围有他们所需要的。
  当云穆欣走进便利商店时,店内传来一道稍微沙哑的女性声音说着:「欢迎光临。」听到那道声音的那一剎,云穆欣赫然停下了脚步。
  她十分明确的对那声音有印象,那是她在国中时的某位同班同学的声音,即便她与那位同学说不上很熟悉。云穆欣转头看向正在整理菸包架的店员,那名淡色长发店员的每一处发尾有抹白金色。
  然而,云穆欣仍有点不确定的试图呼唤对方:「…岑綵恩?」那名店员听到云穆欣的声音时,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转过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话没能说完,那名店员定睛看着云穆欣,陷入了思考。
  「啊——好久不见,穆欣。」
  「好久不见。自从国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联络了吧?」云穆欣淡笑着说。
  岑綵恩看见云穆欣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睛,微微撇过头,顷刻间犹豫了,接着继续整理着菸包架:「你先看要买什么吧。」云穆欣点了头,正要转身时,岑綵恩忽然又开了口:「回去用毛巾热敷一下眼睛,不然隔天大概会很肿。」
  云穆欣诧异的转头看着岑綵恩,但岑綵恩仍背对着她,整理着菸包架。云穆欣苦笑了一下后说句谢谢,便走到商品架旁。
  岑綵恩注意到云穆欣不在柜檯前之后,也刚好将菸包架整理好。转身背靠着矮柜,深呼吸了口气,意图将猛然涌现的恐惧给压抑下来。
  在她的耳边,环绕着一道十分飘渺的汽车引擎声,但她知晓那不过是个幻觉……是一个纠缠自己多年的噩梦。同时,感觉到右侧锁骨正隐隐刺痛着,左手抬起,抓着右侧锁骨处的衣料。
  过了几秒,似乎听见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
  「……」岑綵恩冒着冷汗,抓着衣服的左手立刻放下,从长裤口袋里拿出一罐装着药片的小型玻璃罐,用拇指打开盖子后,随即将一片药片倒进嘴里并直接吞了下去,再把盖子盖好后塞回口袋里。
  云穆欣拿着一罐巧克力牛奶,走到柜檯前;岑綵恩熟稔的刷过条码后,替云穆欣结帐。
  结帐完后,云穆欣看着岑綵恩,随后开口问道:「綵恩,方便跟你要联络方式吗?」岑綵恩顿了一下,望向云穆欣,没作多想的便直接拿出手机并且开啟通讯软体。
  瞥见岑綵恩的动作之后,云穆欣也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软体,将岑綵恩新增至好友名单。
  接着云穆欣一边将手机收起来,一边询问对方:「这么说起来,綵恩。你也是读清叶?」
  「…嗯?啊、对。」
  「那,改天要一起吃饭吗?」云穆欣有些忐忑的询问着对方。
  岑綵恩微微歪了头,但在注意到云穆欣不安的模样时,微微勾起笑容:「可以啊。」听到回答时,云穆欣也微微露出笑容,点了头。
  随后岑綵恩便开口提醒道:「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云穆欣抬头看了一眼掛在墙上的掛鐘,已经临近十点了,于是便和岑綵恩道别后离开了便利商店。
  云穆欣走在返回学校宿舍的路上时,打开通讯软体,看着岑綵恩在通讯软体上的大头贴。是一隻雪白色的狐狸犬趴在排球旁边,望着镜头的照片。
  看着照片上的狐狸犬,云穆欣有点想念起家里的布偶猫了。
  不久前的寒假,因为要参加美术展览,需要花很多时间准备几样作品,于是就没能回家。
  她点开与岑綵恩的聊天室,打上了一段文字后发送讯息。结果,马上就收到了回覆。
  一时间,云穆欣原本还是个阴鬱的情绪逐渐消散开来。原先刺骨的冷风,也不知觉的感受不到那刺痛着肌肤的寒冷。
  岑綵恩看到过来交接的同事后便准备下班,换下员工制服,接着穿上外套。在走出店门口时,拿出了耳掛式耳机戴上同时操作手机,播放起史诗交响乐,试着压抑仍徘徊在脑中的那道引擎声。
  再一次深呼吸,接着迈开脚步,往公寓的方向前进。
  她不断压抑着内心深处若隐若现的痛苦与恐惧。而她最真实的自己,友人们不曾发现、不曾察觉,她如今仍戴着异常真实的面具,面对着自己厌恶生活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