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务失败后 第68节
作者:秀木成林      更新:2023-04-17 09:41      字数:4064
  沈箐忍不住咽了一下,嫌弃推开百里珍,“你看错了!”
  你丫的眼神不好,配个眼镜吧,看有水晶的没有赶紧磨一个去!
  两人咋咋呼呼,大声笑小声说,你来我往互相调侃,开心倒是挺开心的,但撵走了百里珍之后,沈箐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大约百里珍刚才凑太近了,那句话总是格外让人印象深刻几分。
  她使劲搓了搓,用力甩甩头,呸呸呸,胡说八道的,可别被这货给带歪了!
  ……
  等回到帅帐之后,等给欢迎了木哥百里珍,并正式给木哥授予飞骑校尉一职之后,又打发了嚷嚷也要干的百里珍,让她安置好后考虑清楚再说,杂七杂八的东西要处理,但都不是小事,忙碌的燕长庭有一种有异于平时的果决和威势,他虽年轻,但出出入入的谋臣武将,无一不臣他为真正当号令全军的主帅。
  这青山军,已渐渐真成了他的青山军了。
  对于这个发展,沈箐当然是高兴得很的,只不过,她今天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处,她鲜见有些分神,偷偷观察燕长庭。
  但好在,在她的悄摸旁观之下,并没发现燕长庭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都怪红缨,都怪百里珍,搞得她都心神不宁起来了!
  罪过,罪过。
  沈箐收回视线的时候,燕长庭飞速瞥了她一眼,又移开。
  这是两个人都格外敏感的时候,尤其燕长庭,只要沈箐在场,他至少一半注意力是放在她身上的,哪怕他没有用眼睛盯着她。
  最近,沈箐经常有偷偷观察他。
  他乌黑而长翘的眼睫动了下,如蜻蜓点水、蝴蝶振翅,漂亮得让人心颤。
  他的心也在翕动,他很想回视她,但他最后还是强行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地点更加不对,等一等,他须再等上一等。
  这么些年都等过来了,他不能为了这分毫时差。
  燕长庭轻轻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
  沈箐小松一口气之后,就高高兴兴回去睡觉了。
  燕长庭催促她的,明日大军提前动身,三更就得整军了,她现在不抓紧睡会儿,就没得睡。
  燕长庭这么安排沈箐,自己却没有休息,直到沈箐离开之前,帅帐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人出人进。
  不得不承认,长大以后,燕长庭体魄确实优胜于她,这精力跟铁人似的。
  难怪上辈子仅仅花了三年时间就攻陷皋京把燕殷干掉。
  沈箐一边拉上薄被躺下,一边感叹。
  她沾枕就睡过来了,好像刚阖眼,便听见她的亲兵李源史玉喊她并张罗梳洗什物的声音。
  ——李源史玉几人原来是小红船上的,一直跟着她,既然沈箐要当女将军,那他们肯定是她的亲兵。
  沈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年轻就是好,小寐一觉原地满血复活,今天沈箐是第一批领巡哨探路任务的,所以她得快些,出发比大军还要更早一点。
  这是昨夜连夜安排的,虽然调整了路线,但还是得慎防设伏的,这次轮到的是千羽营和飞骑营,燕长庭其实不想沈箐去的,有危险,她还是新手。
  但这样区别待遇沈箐肯定不能答应啊,既然有了正式编制,那就必须跟别人一样啊,不然像什么话?那也不是她的本意,她要安全直接待在中军待在后方不就行了,还打啥仗呢?
  她精神抖擞领人出发了,燕长庭却心神不宁,他也没有多迟疑,带大军出发后,直接换了一身普通点的铠甲,帅氅一收,驱马去了前军最前方。
  这里距离千羽营各小队都很近,有什么的话,他也能及时反应。
  哪知好的不灵坏的灵!
  沈箐所在的千羽营和飞骑营交替前行,这些临危授命的哨探任务骑兵队伍也常常兼任,业务也十分熟练了,沈箐刚开始的时候虚心请教过哨检的关窍,他们属于流动哨,主瞭望、巡检、警戒、鸣哨等等工作,若遇敌,则迅速集结,进行第一波的战斗。
  一前一后,遇山仰巡由左至右由上至下,遇水还的留心波纹水速是否异常等等。她麾下的军士见来了个女校尉十分诧异又兴奋,当然,不忿者也有,但沈箐拉着几个校尉和几个刺头比试了一番,用本事漂亮完胜,于是这些不忿的声音随即也就消失了。
  实话说吧,巡哨的工作主要还是得胆大心细兼眼力,也就是视力吧。这是先决条件。不然说啥都白搭。可这年头由于出身问题很多人都有夜盲症的,白天视力也偏差一点,沈箐却眼神打小就非常好,她估摸自己得有2.0,视力表最底底一行她都能看清楚那种,这就给她的巡哨工作带来了非常大的便利。
  她很快上手了,并且青出于蓝。
  沈箐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
  这是一片丘陵路,短草碎石道路两边起起伏伏,有些高一点的山丘还是小山岗,春季草木丰茂,望上去郁郁葱葱的。
  急行军到午后,天阴沉沉的,当走到一大片小山岗的时候,最前方开道的有经验校尉立即吹响了一长二短的哨声,示意这里是极需要注意到地点。
  沈箐立即仰头眯眼,她视力超好,又家学渊源习的是上乘武学,再加上现代的各种风速力学之类的,几乎是马上,她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对!
  “咦,那里!那里是不是不大对劲?!”
  另一个千羽营校尉冯易第一时间已把哨子噙在嘴里,控马急退几步来到沈箐身边,他眯眼看去,那位置伪装得非常之好,连前头的队伍都没有发现,但现在有风,一阵风吹过,沈箐立马就发现了,那丛茂盛的草摇曳角度和周围有些差别!
  冯易定睛一看,也立马生了疑虑,再放眼一看,漫山遍野,就这么稍稍环顾,似乎就见数百处这样的草丛!
  他心下一凛,借着沈箐身躯遮掩,要弯弓搭箭,可是这距离有些远了,他怕有些力有不逮。
  木哥说:“我来!”
  木哥化名百里木(沈箐:……这狗粮简直了),一反手抽出长箭已拉开大弓,这把明显比一般人背的要大得多的强弓,他拉起来毫不费力,轻松一扯,弓弦已满,往上一举,“嗖——”箭似流星一气呵成,他话音落下,那箭矢已经正中目标!
  “呃!”那边一声闷哼,一个冒血的殷兵骨碌碌滚了下来。
  艹!
  暴露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早暴露,他们原来计划是至少待魏军过三分之一的!
  领头的将领破口大骂,当下也毫不迟疑,令旗一挥:“弟兄们!!杀啊——”
  看铠甲,都是殷兵精锐,步兵之后,紧接着膘马的嘶鸣,远处骑兵乌泱泱一线,滚雷般跃上山岗,疾冲而下!!
  那领头将领恨透了沈箐,手一指,最密集的攻击直冲她而来,沈箐卧槽了一声,连连甩鞭,隔开箭雨,大家急速往后退并背对背团成一团。
  这么一下子他们是很吃亏的,因为大部队还在后头,敌众我寡,敌方还占据地利饿虎扑羊,好在千羽营和飞骑营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哨声齐鸣,迅速稳住阵脚。
  就是沈箐这块要凶险些,沈箐急速后退头顶箭雨还得杀敌的瞬间,两支强箭一前一后直奔她的面门,她扫落一支,正要打下第二支,腰身忽一紧,熟悉的气息,燕长庭落在她马背之后,他厉声喝令:“集结成圆,互为犄角,鱼鳞阵!!”
  此刻已经能听见前军援兵急促的马蹄声了!
  燕长庭反手抽出灵蛇剑,银光疾急如飞瀑,他极擅长在箭雨中脱身,沈箐统兵经验有点不够,他也迅速稳住了她的小队,可就在援兵赶至前的那会,不知怎么,他心里一动。
  燕长庭微微侧身,让一支箭矢划过,勾破了他的铠甲,并带出少许血丝。
  援兵抵达之后,敌军无心恋战,冲锋了两次之后,见事已不成,及时止损,火速退去。
  燕长庭下马,魏渠先一步俯身翻了翻:“这是京屯大营的骑兵服饰。”
  燕长庭看到了。
  他微微皱眉,皋京的先锋骑兵居然已经到了,这么快?当下他毫不犹豫:“传令,后军转前军,走平川良安道一线!”
  本来,他们原定计划是抢时间,目标地仍是乾渡,乾渡是个非常合适的地方,往东北与七王呼应,往西则纵连小鄱阳王,这是上次结盟商谈好选好的地点,燕长庭欲将其作为新的大本营。
  岑岭吊桥紧闭,两万八千人转移到乾渡,和燕长庭大军重新汇合,乾渡通往岑岭道路四通八达,很难堵截,而且他们在离水支流上游某个秘密地点还备有船,实在不行,他们能迅速退回固守岑岭。
  ——当然,不到万一,他是绝对不可能退的,这么好的局势和战机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但现在,皋京援兵的先锋已经到了,而他们的行军路线不知泄露到什么程度,因为目标是乾渡没变,加上得抢时间,这第二次设定的新路线和原本路线是有一定重合的,这就大大增加了被设伏的风险。
  燕长庭也不迟疑,直接放弃乾渡。
  乾渡虽好,但已经不再适合他们了。
  行军地图打开,燕长庭睃视片刻,很快从三个备用目标地选中一个,“高泸。”
  “目标高泸,后军改前军,全速疾行!!”
  ……
  有些波折,但总体还是好的,行军路线尽改,避其锋芒直奔目标地,接下来果然没有再遇上岔子。
  当天入夜,大军驻扎在平川东的原野上。
  篝火星星点点,巡完营之后,回到灯火通明的大帐,燕长庭还在忙着,沈箐加入,两人把晚饭扒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啊,好累啊!”
  很忙,很累,但很充实,沈箐喝了口茶顺顺肠胃,瘫在椅子上,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张云配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有绷带有药瓶有清洗伤口的汤药等等。
  “放这吧。”
  燕长庭吩咐。
  张云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帐内就剩下两人。
  沈箐懒腰伸了一半,“咦,你受伤了?”
  “是昨儿下午那会吗?”
  燕长庭身上还是昨天那身普通铠甲,并没有换,他卸下帅氅,就看见背后至左肋位置撕破一个口子,有血迹染红。
  “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燕长庭这般说着,他很自然而然的站起身,啪啪啪扯开铠甲搭扣,把外甲扔下,露出雪白寝衣。
  这……
  平时,都是沈箐给他裹伤的,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沈箐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沈箐:“我出去,喊张云帮你!”
  她轻快地说,才蹦跶起来,刚转身,身后燕长庭解衣的动作一顿,他声音听着十分错愕,“你不替我上药了吗?”
  沈箐回头,燕长庭点漆般的瞳仁明亮清澈依旧,只是面上却掩不住愕然,甚至有一丝丝受伤。
  她挠挠头,自己这举动确实有点怪怪的,沈箐故作轻快:“没,我手脏。”
  燕长庭侧眼,内帐帘子的缝隙看到里面铜盆里有水,沈箐说:“……有水啊,那我洗洗。”
  沈箐讪讪,掉头跑进去洗手了。
  燕长庭盯着她背影,半晌,他低头,慢慢地,继续解衣。
  沈箐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外甲和长靴都卸掉了,一身雪白的里衣里裤,他背对她,正慢条斯理把染血的里衣脱下来。
  血迹不多,但比起簇新的里衣,更白皙晶莹的是他的背部肌肤,他不疾不徐解衣,明亮的烛光下,肌肉流畅紧实线条分明,蝴蝶骨微动,形状漂亮得性感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