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来！”
  “为什么，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为什么你还没有消失！”
  他摔到了草地上，艰难地爬到小湖边，猛地把头扎进了水里。
  水里顿时大放光芒，不断有气泡从湖水中升起，很快，整座小湖都被光芒所照亮。
  哪怕离得极远，也能够看得见绿洲方向发出的光。
  没有一点先兆地，那个人突然飞了起来，把他的脑袋从水里拉了出来。
  “不不不。”
  他奋力挣扎着，想要重新扎进水里，看样子似乎是想将自己给浸死。
  但却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他，并且，让他身上浮现起一个又一个的立体符号。
  这些符号，每一个都蕴藏着海量的信息，都超越了人类的认知。
  它们所包含的知识之多，哪怕只向普通人类灌输一点，也会让人脑袋炸开，或者变成疯子。
  这已经不是人类这种生命所能够承载的知识。
  随着这些立体符号的出现，这个男人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着变化。
  他额头上的血肉裂开，却没有血液流出，但隆起了一块像眼瞳的晶石。
  这块晶石出现后，他的身体一层层坍缩凝聚，变得像纸一样薄。
  接着又一层层膨胀，重新填充回血肉。
  在这个过程中，属于人类的一切。
  皮肤、骨骼、神经、血管、内脏、大脑……全都发生了改变。
  尽管外表看上去仍是人类，但事实上，他已经变成另一种概念上的生物。
  “不……”
  “这是我的身体……”
  “你不能……”
  改变仍在继续着。
  他的每一根血管开始亮起柔和却明亮的光芒，开始透出一道道濛濛微光。
  他的双眼，眼球转变成了黄铜色，眼神变得淡漠，不含任何一丝感情。
  四周的光芒不断地汇聚过来，在他身上形成了一条由光芒凝聚的长袍，那长袍上遍布着一个个奇异的符号，每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能量方面的规则。
  他最终安静了下来，并且落到了地上，随后所有的异象逐一消逝。
  等身上的立体符号缩进皮肤里，双眼的黄铜色退向眼眶上下后，他已经变得与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只是表象。他抬起手，翻来覆去地看，然后说道：“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
  “比起祂们，我已经算得上仁慈。”
  “你也不要再抱怨了。”
  “如果不是祂已经降临，其实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时间。”
  “但现在没办法了，我必须尽快恢复力量，不然的话，会被祂所吞噬。”
  说话间，他的身体分裂成无数微光，遁入了空气中，消失在绿洲之中。
  这片绿洲不知为何突然迅速失去了生机，湖水消失，草木枯竭。
  转眼的功夫，便已经‘死’去。
  ……
  轰隆！
  天阳被雷鸣惊醒过来。
  当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末在远征军的基地车里，而是飘浮在广阔的宇宙星空之中。
  这里正发生着一场战斗。
  有黑暗聚拢并伸展出四肢和脑袋，变成一道巨大幽影般的身影。
  也有光芒四射，仿佛体内容纳着千万个太阳般的身影。
  还有不见身躯，仅是一张巨大脸孔的事物，但这张脸孔，却以星球为眼睛。
  一道道奇异的，巨大的身影在战斗着。
  仅是战斗的余波，却轻易地摧毁着一颗又一颗的星球。
  “没有时间了。”
  有个声音在天阳的脑海里响起。
  这是天阳所不知道的语言，但天阳却能够听得懂它的含义。
  在天阳面前，升起一道他无法看清全貌的身影，但天阳的脑海中，却浮现出祂的身姿。
  这是一个由暗影组成的巨人，形象巨大，身体中容纳着无数星河，而祂的外层则包裹着黑色、华丽且威严的盔甲，头上戴有以星辰为装饰的王冠，背后一道漆黑的披风如同要遮挡这宇宙。
  “献出你的身体，我的使徒啊……”
  天阳一怔，这个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猛然，他记起。
  当初自己刚觉醒时，刚成为‘复仇者’时，就听到过这个声音。
  这个时候。
  那威严如同帝皇般的身影伸出了手，朝他捉了过来。
  手掌不断在天阳眼中放大，天阳忘记了呼吸，因为他看到，那只手掌中，每条纹路原来都是一道银河，每一个毛孔，皆是一颗星球！
  他在这些星球，这些银河中，是那么的缈小。
  缈小得难以反抗。
  眼看这只手掌就要捉住自己。
  突然。
  一只漆黑的，同样巨大，分布有血红光纹的手掌伸来。
  推开了那只大手。
  天阳回过头，看到了一道无法得窥全貌的身影。
  这身影背后张开着一对漆黑的翅膀，翅膀之间银光流转，勾勒出一根根羽毛的形状。
  漆黑的身体上分布着一片奇异繁复的神秘纹路，如同年轻男子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睛。
  长发在深空中飞舞着，两根山羊角从脑袋两侧，从头发中伸出，上面遍布神秘的花纹。
  一个银色的日轮在这身影的背后浮现，那光轮上闪烁着一个个玄奥的符号，代表着无数的规则。
  这个身影现身之后，羽翼往向前拢，隐有庇护天阳之意。
  跟着张嘴发出一记咆哮，如同示威，仿佛挑衅，怒视着前方那道帝皇幽影。
  第1516章 幽暗之翼
  远征军基地车里。
  天阳突然在自己的房间坐了起来。
  他抬起双手，只见他的手臂上，覆盖一片如同羽翼般的暗影。
  这暗影正缓缓缩退，消失无踪。
  他额头冒出了冷汗，感觉得到大脑中多了许多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知识。
  此刻，天阳的眉心处出现一片虚影，它隐约呈现出一对羽翼的图案，随后又化作复杂的符号，并隐入天阳的眉心之中。
  天阳的身心同时微微一震，随既明白，自己已经成为终极者！成为使徒！
  “怎么会……”
  他猛地记起刚才在梦里看到过的帝皇幽影，当时那道身影伸手过来，似要捉住自己。
  天阳有种感觉。
  如果被那身影完全捉住自己的话，那么，‘复仇者’职阶的神明将会直接在他身体中复苏。
  将会跳过了成为‘使徒’的过程。
  天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却清楚，自己之所以还能够保留意志。
  还可以成为终极者，成为使徒。
  是因为体内另外那个神秘意志进行阻止，否则的话，现在他的意志可能已经消失了。
  “就算是这样，我的体内还是形同于埋了颗定时炸弹。”
  “可惜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把炸弹取出来的方法。”
  天阳借用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规划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主要有两件事。”
  “一是加快强者之心的修炼，这样当神明意志出现时，或许我有机会抗争一下。”
  “二是寻找取出‘炸弹’的方法，可以从‘天涯海角’那两件物品上寻找突破口。要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学银城切割意志和空间，借此拖延下时间。”
  “嗯，或许我只需要切割意志。”
  “我有天空神的身体，能够把自我意志分离后放进天空神的身体中。”
  “至于躲藏的空间，逆界、里夹缝，这些都是能够规避身体崩溃的空间。特别是逆界，躲在逆界里，也不怕会污染到其它无辜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