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作者:秋凌      更新:2023-04-22 05:43      字数:6183
  “回去吧。”淑妃看向五公主,“皇上的命令,我等自当遵从。”
  淑妃跟五公主不一样,女儿表现得嚣张,而她表现得端庄大体一些,却又没有皇后那么端庄大体,她是妾,就得懂得妾之争,得争宠。妾不用跟正妻一样,端得那么正,还得娇一些,可以撒娇,但也得懂得分寸。
  “一个郡主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五公主冷声道,“等着吧,本公主就看看她能好到什么时候。”
  说完这些后,五公主才掉头离开,要不是那个太监身后跟着那么多了,她还得闯一闯,否则怎么符合她的性格。当她看到那太监身后那么多人,她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心里有些惧怕。
  这时候,她就得气短回去,不能太过嚣张。否则等来的必定是皇帝的痛批,五公主更担心泰安郡主跟皇帝说的话。
  御花园里,皇帝非常满意自己听到的,看到的。自己能让佛珠发金光,这种事情是好事,值得让大家都知道一下。至于五公主让佛珠发黑光了,那是五公主的错,自己这个皇帝日理万机,哪里有空去管那么多事情。
  其他人瞧着泰安郡主挥着佛珠手串,就想伸手碰一碰,那串佛珠手串实在太神奇了。
  “娘,你不会打我吧。”贾惜春看着她亲娘,“皇上说不能打了。”
  张老夫人见女儿看向她,还说这样的话,嘴角微扯。果然不能对女儿抱有希望,女儿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担心回去会不会挨打。挨家人的打,那都是小事情,得罪皇室,那才是大事情。
  “不打!”张老夫人只能这么说,皇帝发话,她当然得遵从。
  “我可是一个乖孩子,还是一个可怜的弱弱的乖孩子。”贾惜春道,“要是我厉害,佛珠就不用保护我了。那两脚可是耗费了我好大的力气,都快站不住了,我这么小的,怎么可能踹得动,佛珠也不考虑考虑我的小胳膊小腿的。”
  “下一次,就让别人动手。”皇帝见着贾惜春如此,就想摸摸她的头,他也摸了,转头看向皇后,“那些孩子,也该管管了。”
  “先前,都是淑妃妹妹在教导的。”贵妃开口,“皇后姐姐想管,也不好管,指不定被说管坏了孩子呢。”
  贵妃的脾气就是这样,遇见不喜欢的人,那就踩两脚。反正她没有儿女,娘家也不需要她帮衬。淑妃可没有少踩着她,她要是不踩回去,未免太对不起淑妃往日对她的‘照顾’了。
  “要是再坏一点,孩子生场病,都觉得是别人要谋害她的孩子。”贵妃嘲讽。
  皇后没有阻止贵妃说这些话,等贵妃说完之后,才道,“臣妾到底是他们的嫡母,他们出错,也是臣妾的错。”
  “嗯,你们的错,不是我的错。”贾惜春小声嘀咕。
  皇帝耳尖,听到贾惜春的话,越发觉得小泰安逗,这孩子就那么怕挨打吗?他平日也没看到那些人汇报说小泰安挨了很多次打啊,一年也就是那么一两次吧。
  “不用怕,这一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不挨打,乖。”皇帝道。
  张老夫人想要捂脸,自己以后不打女儿可以了吗?她一年也没打女儿几次,也省不得打女儿的,偏偏女儿就变成这个样子,她能有什么办法啊。
  “嗯,我乖!”贾惜春点点头,“最乖。”
  当九公主看到贾惜春抬头看着皇上的时候,又看到她父皇那么慈祥地看着泰安郡主。便想要是换成其他公主,只怕已经让人送到她们的亲娘那边去了。
  九公主忽然觉得公主似乎没有那么值钱,至少现在这一会儿是这样。自己站在这边好一会儿,也没见她父皇关心她。
  “好。”皇帝轻笑。
  这一件事情算是这么过去了,皇帝得知自己有功德金光,心满意足了,不可能去管女儿好不好,女儿不好,关起来教训教训就是了。
  然后,一行人就去参加宫宴了,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淑妃最终还是去参加了宫宴,但是她不敢对泰安郡主做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边。当有宫妃暗示她泰安公主得罪了五公主,淑妃也当作没听见,她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掉落别人的坑里。
  “我等又不是泰安的母亲,何必说那么多。”淑妃心里不舒服,这些情敌一个个都想让她去啄泰安郡主一口,想让皇帝厌倦自己。自己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做出这等事情,泰安郡主才十岁,比自己的女儿都还要小,在这个时候刁难泰安郡主,让皇帝怎么看,那些大臣命妇又如何看。
  一场宫宴下来,贾惜春倒是没有被人挖坑。那些跟她没有什么利益牵扯的人,即便不大喜欢她,也不可能随便去挖坑,对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挖坑,没有多大的意义,要挖也是对那些及笄的或者即将要及笄的挖,这才能阻止她们进皇子府进东宫。
  宫宴结束后,皇帝又赏赐了贾惜春一些东西,正好让她一并带回去。
  马车上,张老夫人盯着女儿,好想伸手揪着女儿的耳朵。
  “不能打我的,皇上说过的。”贾惜春见着亲娘盯着她,下意识用双手捂着耳朵,“今天这事情又不能怪我,她们自己撞上来的,还想折腾我。我又不是软塌塌的病猫,当然得回敬她们咯,她们要面子,我就不要面子啊。”
  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她才不要呢。贾惜春拒绝被杀鸡儆猴,自己要走爽文路线,才不走软包子路线。
  “她是公主。”张老夫人强调。
  “知道啊。”贾惜春翻白眼,“不就是有一个势力强大的爹嘛,我不跟她拼爹,拼不过的。”
  “拼不过,你还踹啊。”张老夫人总觉得自己跟女儿说的话,都没有什么作用。
  “拼不过爹,我拼它啊。”贾惜春又晃了晃自己的佛珠手串,“佛珠也要脸的,也会保护我。”
  张老夫人无奈,她就看不出那串佛珠手串有什么不一样,没听见佛珠手串说过话。她怀疑那些话都是女儿胡诌的,可是自己确实没有请人教过女儿武艺,女儿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人踹到湖里,要是女儿有那么大的力气,就不会总抱不动大胖橘和大白兔了。
  难道真的是佛珠手串的神秘力量?张老夫人看向贾惜春手上的佛珠手串。
  佛珠手串:……
  贾惜春的佛珠手串跟着她那么久了,在修真界很多年,本身就隐隐开启灵智,换句话说,就有器灵了。只不过这个器灵还处于新生阶段,朦朦胧胧的。
  佛珠手串是贾惜春的本命法器,就算有了器灵,它最亲近的也是贾惜春,是贾惜春给了它生命。
  本命法器这种东西,那就是只有一个主人,主人在,它在,主人毁,它毁。
  贾惜春表示自己的佛珠手串迟早有一天会说话,只不过也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以后。器灵哪里有那么容易培养起来的,她之前跟皇帝说的话也不算瞎说,佛珠手串总有一天会有器灵跟她对话哒。
  “它很厉害的。”贾惜春再一次道,“它能让我明白好多好多东西,就是不能给我变吃的。”
  “……”张老夫人嘴角微扯,绕来绕去,又绕到吃的上。
  “娘,你看,他们都不怪我,皇上还赏我东西了呢。”贾惜春笑着道,“这就说明我做的没错啊,要是我做错了,就不赏我了。”
  张老夫人再一次看向自己的女儿,她当时只觉得自己的女儿嘴巴非常甜,竟然那么懂得哄皇帝,夸皇帝。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女儿那么能夸一个人,她就没见自己的女儿那么夸自己。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张老夫人询问,“关于皇上的。”
  “真的啊。”贾惜春点头,“皇上做了很多好事的,所以是金光,有好多功德,没有错。”
  贾惜春没有在这一点上说谎,皇帝身上确实有很多金光。不能说这个天下是皇帝的,皇帝就应该做很多事情,不应该有功德。道理不是这样,皇帝就好像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有错也有对,他主要在大方向上没错,实现了公司的盈利,这就是好的。
  这功德差不多也是这个道理,皇帝让很多贫苦的百姓过得比以前更好了,这就是皇帝实现了朝廷的盈利。
  说皇帝享受了很多,就应该多奉献,不应该有功德,那也不对。皇帝是享受了很多,可人家也不是享受整一个天下,国库里的银钱还是得用在民生用在社稷上,皇帝的一些享受,就像是朝廷给皇帝的俸禄。
  有哪家公司的董事长过得磕惨的,董事长的工资当然得高,还有股份,有分红。
  “真的就好。”张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就怕女儿胡诌。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是真的,就不用怕被拆穿。
  贾惜春真想说,就算是假的,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人能拆穿她。再说了,修行之人不能随便干预这些事情,而自己恰巧有一个泰安郡主的身份,即便如此,自己也没有干预很多事情。
  那些在御花园里见到贾惜春佛珠发光的千金小姐,在宫宴结束回家后,就把这一件事情告诉家人。有的千金小姐还见到佛珠对皇帝发金光,她们也一并说了这一件事情。
  张老夫人的兄长得知这一件事情后,只想妹妹也算熬出来了,不用怕废太子的事情再影响威烈将军府。泰安郡主虽然还小,有时候也不大懂事,但她就该纯真一些,也不该有那么多的顾忌,皇帝才可能更喜欢泰安郡主一些。
  宫宴结束后,皇帝去见了五公主。五公主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捡来的,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儿如何说。
  “父皇。”五公主一见皇帝过来,连忙上前,“那个泰安郡主太过分了,竟然踹女儿到湖里。她就是个妖女,佛珠竟然还发出黑光,不是佛家该有的金光,您赶快下令把她抓进大牢里,别让那个妖女跑了。”
  皇帝看着五公主狰狞的面孔,再想想五公主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他以前只认为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看来他知道的还不够多。
  “不如这样,让你到大牢你蹲几天?”皇帝早年就知道泰安郡主的佛珠手串不一般,还知道那串佛珠手串只有在泰安郡主的手里才有用。
  这些年来,泰安郡主也没用佛珠手串做过害人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好事。皇帝清楚,泰安郡主身边的人都有汇报她每天的情况,自己闲暇时间就喜欢听听小泰安的事情,仿佛小泰安就在自己的跟前长大一样。
  说起来,皇帝对他的女儿倒是没有对小泰安那么关注,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那么多人。泰安郡主这样的是因为出生异象,怕影响到朝廷,影响到百姓,才得多关注。
  因此,皇帝更加了解贾惜春,而不是很了解他的那些女儿。
  “父皇!”五公主睁大眼睛,十分错愕,“您……您不疼我了吗?”
  五公主故意说那些话,那是保持自己刁蛮任性的形象,被宠坏的形象。可要她真的去大牢里蹲着,她必定不愿意。她可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哪里能去大牢。
  “佛珠为什么发黑光,你不知道吗?”皇帝坐了下来,“你自己做了多少错事,还用别人说吗?”
  “没,没有做错事!”五公主不可能承认自己做错事情,等皇帝调查出来,她到底做错什么事情,再承认也可以。
  五公主不认为自己犯了大错,她又没有杀了那些大臣的女儿,也没有杀了宫妃,也没有杀那些公主皇子的。顶多就说打打宫人,再来就是虐杀了几只猫而已,这种事情不是大事,以她公主之尊,还是承受得起的错误。
  “父皇,您可不能听她片面之言,那佛珠是她的,她想让佛珠发什么光就发什么光。”五公主强调贾惜春是佛珠手串的主人。
  皇帝当然知道佛珠手串是贾惜春的,也知道贾惜春能用佛珠。只是他瞧着五公主这个态度,就觉得自己的女儿有问题,至于问题的大小,就看慎刑司那边审讯五公主身边的人之后再说了。
  “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皇帝对五公主很失望,平日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一个女孩,怎么就这么歇斯底里。即便算是情有可原,可是女儿的表情太过狰狞,以至于说出来的理由让人无法信服。
  明明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却无法让人信服啊,总觉得她就是有错。怪只怪五公主不是白莲花的形象,否则皇帝或许还会不忍心一点。
  第77章 你表妹欺负我了!
  五公主身边的那些人到底不是嘴巴特别严的,很快就有人说了五公主的所作所为, 比如五公主曾经因为宫女没梳好头, 扯痛了五公主, 五公主就让人打了那名宫女好几板子,还不让上药, 那名宫女就在大冬天里去世了。
  不仅如此, 那些人还招了五公主虐猫的事情。要是事情到此为止, 也就没什么了,关键是其中一名宫女竟然瞧见五公主的心腹跟其他宫里的宫女接触, 没过多久,那位宫里的娘娘就流产了。
  按理说,五公主没有必要去做这等事情。就算要做也是淑妃做,可淑妃生的儿子女儿都长那么大了,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等事情。
  这名宫女战战兢兢地说了, 还一再表示自己当时担心丢掉性命,没有看到更多的。这名宫女只说一点,没有说事情一定就是五公主做的, 也没说五公主的心腹给了那名宫女什么, 这种模糊的概念,却很容易让慎刑司的人联系前后, 便认为那位娘娘流产跟五公主有关系。
  正如同淑妃有在其他宫里安排眼线,别人也有在她宫里,在五公主那边安排眼线。这些钉子在必要的时刻就会发挥作用,好比现在, 这名宫女不是五公主的心腹,却瞧见这些事情,只说了这么一件,就足以五公主犯的错误更加严重。
  其实以五公主刁蛮任性的性子,根本就不用这么迂回,大可以直接在御花园里狠狠地撞上去,先让宫妃流产再说。过后,狡辩不知道那名宫妃怀孕了,那名宫妃怀孕了,怎么不让大家知道。
  但是在这个时候,谁去管这一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她做的,填写上去就是了。
  等到半夜,皇帝就看到慎刑司呈上来的宫人口供,慎刑司没有把疑似的内容坐实,而是把一些能落实的给落实。不能落实的,便开口跟皇帝说一说。
  皇帝不缺子嗣,但要是宫妃怀孕,他自然也是欣喜的。当他得知五公主疑似害得宫妃流产后,就皱了眉头。害死宫女,虐死猫,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谋害皇嗣,五公主以为她是皇嗣,就能谋害其他没有出生的皇嗣了吗?
  “证据呢?”皇帝询问。
  “没有证据,只是一名宫女看到五公主的心腹跟人接触过。”崔公公回答,“那位娘娘身边的这位宫女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死无对证,这才是最不好办的,事情都过去两年了,案子也已经结了。这时候若是再翻出来,只怕对五公主的名声不利。
  若是五公主只是害死个把宫女,虐死了几只猫,这事情还算小一些。
  崔公公心里清楚,五公主到底是皇上的亲生女儿,皇上必定也不希望五公主的名声太过不好。至于佛珠因为五公主发黑光,害死宫女,虐死猫,也算是有交代了。
  “五公主大了,也该嫁人了。”再留下去,只怕真的要砸在手里了,皇帝又想到淑妃的娘家,“这样吧,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那名宫妃流产了就流产了,宫里的那些妃嫔的争斗就没有停止过,生下来的孩子都能弄早夭,更别说没出生的孩子。当年,那名宫妃流产后,调查出来的结果,是那名宫妃自己吃了寒性的东西,倒也没有牵扯其他的妃嫔。
  皇帝又不可能去管哪个宫里又死了宫人,现在知道这一件事情,就觉得心里不舒坦。即便以前宠着五公主,更多的是因为淑妃的娘家,但他依旧觉得有些恶心。
  “淑妃她们进宫那么多年,明年就让她们回去省亲吧。”皇帝又道。
  即便没有了贾元春,没有了贤德妃,皇帝已经是下了这样的旨意,让进宫多年的妃嫔能回家省亲。只是这省亲,也得有省亲的建筑,于是那些妃嫔的娘家就开始谋划起来,不能让自家的娘娘输给其他妃嫔。
  宫里娘娘能回娘家省亲的事情,一下子就压过了五公主让佛珠发黑光的事情,且五公主的事情也没有暴露到大街小巷里。当日,那些人知道这一件事情的千金小姐,都被家人警告,不能随意说出这一件事情。
  即便有的人家跟淑妃家里不对付,但他们也不敢多说,毕竟五公主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女儿。五公主名声有缺,那就是皇室无光,当今圣上脸上无光。
  还有人猜测皇帝让宫里娘娘省亲,也是想压下这一件事情。于是就更没有人去说这一件事情了,这么一来,外头倒是没有关于五公主不好的传闻,大街小巷都在说宫里娘娘要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