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玄凛手中的茶壶滑落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红色的茶水溅洒了一地。
  眼前的那一幕渐渐消失，她低头看着地上的茶水，像极了那瓢泼的血雨。
  “呕！”
  没忍住的玄凛把今天吃的东西向着大门吐去。
  “小建哥，来，俺给你开门。”
  躬着身子的大瘦在大献殷勤，他将大门打开，却看到何小建和世无殇非但不进来，还睁大眼睛，往后退去。
  “嗯？”不解的大瘦扭头往前看去。
  “什么！”
  他这一转头，玄凛口中的秽物正好就喷到了他的脸上。
  “……”
  大瘦紧闭着眼睛，并且紧闭着嘴巴，他的内心是奔溃的。
  我靠，有没有搞错啊！
  “那个，那个，抱歉！”
  玄凛看着擦桌子的抹布，不好意思地给他的脸擦了起来。
  在擦嘴的时候，那呕吐出的汁液渗入到了大瘦的口中，抓狂的大瘦，自己拿过抹布擦了起来。
  拍了拍他的大瘦，何小建安慰道：“这是老天爷给你的恩惠，让你去买彩票。”
  “那不是更不会中了！”
  大瘦很恼火。
  见安慰无效的何小建只能给他一记普京式的摊手杀。
  “你怎么了？”晴娘眼瞅着玄凛的状态不太对，询问了起来。
  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墨依然也在看着玄凛，她离得最近，从玄凛的眼中，墨依然窥视了一角，心中震惊，在等着玄凛解释。
  “真的是凶兆，真的是凶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本姑娘看见了未来，很惨很惨！”
  “数以千计的男男女女腾空而起，生命如眨眼即逝的烟花在绽放，洒下的瓢泼血雨是对罪恶的哭诉，悲拗这空洞的世界，寂灭的生命。”
  看着玄凛认真的神色，在场的人有相信，也有将信将疑，也有人将之危言耸听。
  清理好污秽的大瘦目光习惯性地看向了何小建，还有二瘦、石疯子、明镜、封于箭同样如此。
  何小建说道：“在大灾难面前，动物往往会表现地比我们人类敏觉，比如蚂蚁会搬家。”
  “小建哥，你看那里。”石疯子指了指客栈门前的地面。
  众人伸出了头，站在下面的店小二肩膀处搭着一条毛巾，满脸恼火地盯着地面说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蚂蚁？”
  “哇，好大一只蚂蚁！”
  在他不可思议地目光中，一只足足有两三根成人手指大小的蚁后由许许多多的工蚁抬着在向着遥远的东方搬家。
  众人面面相觑。
  何小建继续说道：“鸡犬不宁。”
  “快看那边！”明镜指着隔壁的一栋房子说道：“有一只公鸡带着好几只母鸡飞到瓦上去了。”
  众人向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屋顶的瓦上还真有一只公鸡正带着好几只母鸡，在“咕咕咕”得叫个不停。
  它们的主人在房子底下大叫，让那些公鸡和母鸡更加不安地叫了起来。
  也不知道被这些鸡刺激到，还是确实是嗅到了大灾难的味道，巷子中的狗“哇哇哇”地叫个不停。
  蚂蚁搬家！
  鸡犬不宁！
  房间里的人脸色骤变，真的会发生大灾难啊！
  “啊哈哈哈！”
  这时候，从曹文昇府邸内传出了一声长啸，只是听着那么得瘆人。
  众人的目光都向着那儿望去，眼眸皆是一缩。
  从大堂内闯出的是一位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如同鬼幽的人。
  “喝！”
  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一颗桂花树旁，左手化爪紧紧地抓住成人拳头粗的树干。
  一用劲，整株桂花树顿时一颤，星星点点的花朵落满了一庭院。
  “左手！”
  世无殇与何小建对视了一眼，依莫少华所言，莫药师喉咙处的伤口，右边比较深，向左逐渐变浅，所以凶手是左撇子。
  现在曹文昇下意识地就用左手去拔桂花树，不正是说明，他就是左撇子！
  “嗨！”
  曹文昇弄得这棵桂花树一阵摇晃，一根树枝被他拔断。
  将那根树枝丢到一旁，他开口大笑道：“我也是高手了，单手就可以把一整棵桂花树给拔起来。
  鲁智深倒拔垂烟柳，到我面前就是一个渣渣，我弯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压死他。”
  “哈哈哈！”
  脚步虚浮的曹文昇笑得很开心。
  世无殇掏了掏耳朵说道：“请问本统领刚才是不是耳背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说，他把一整棵桂花树给拔起来了？就他那点三脚猫伎俩，也想和鲁智深掰手腕？”
  墨魂轻笑地说道：“这就是现实版的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冷笑的晴娘以神念观察他，看得比所有人都清晰，她说道：“这人被五石散迷了心窍，产生了幻觉。”
  “嗯！”众人点头。
  背着双手的曹文昇打开府邸的大门，大笑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啧啧，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挺飘逸的！”大瘦哂笑道。
  “嗯！”何小建点点头说道：“在我们眼里，他是丑陋的，但在他的眼里，他正在‘仙境’漫步。”
  见着他从街头远去的身影，世无殇激动地说道：“好机会！”
  何小建看着他说道：“你是想趁此机会潜入曹文昇的府邸找到他带走的那叠药单，作为物证，缉拿他归案。”
  “对！”世无殇点着头回道。
  “他还沉浸在幻境里，对我们确实是个好机会。”何小建看着曹文昇远去的身影说道。
  “不！”头发遮住一张俏脸的玄凛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把曹庄的居民都转移走吧！”
  “不想，不想，看到那一幕发生……”
  “那一幕，那一幕，太惨了，太惨了！”
  玄凛猛地抬起了头，她的脸庞满是泪水，身子一颤一颤地抽搐着。
  四不像心疼地蹭着她的手臂。
  众人沉默。
  墨魂说道：“有一句话，很现实，我不知道当讲不讲讲。”
  “哦？”世无殇看向他说道：“你说吧。”
  “我们就算是叫他们离开曹庄，他们会离开吗？都说故土难离，想让他们离开太难了。”墨魂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除非出动军队！”世无殇叹了口气说道：“本统领虽管着两三百人的兵马，但是调用的话需要郡王审核。
  不过，若非对郡王有燃眉之急的危急，他都不会给本统领通过审核的。”
  玄凛脸色黯淡，她真的不想在现实中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发生。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玄凛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调。
  “还有一个办法。”何小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