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爽的眉梢动了动：“为什么睡觉这两个字被你说的这么色情？”
  富贵儿道：“色者见色罢辽。”
  “……”赵清爽跨过了这个话题，“什么大事。”
  “赵菲菲的黑料传遍了全网。”
  “哦？”赵清爽来了兴致，“她有什么黑料是我不知道的？”
  富贵儿把网上的通稿直接传输给了她。
  这篇稿子一看就是老手写的，把吃瓜群众的心理揣摩得是透透的，哪里该放勾子，哪里话该只说一半，哪里又该煽动情绪，都掌握得炉火纯青。当然这篇稿子能这么火，除了笔者的功力外，跟赵菲菲干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也脱不开关系。
  文章里把赵菲菲从小扒了个遍，说她上小学的时候，就组织过同学校园暴力他人，最后还倒打一耙，把自己包装成了受害者。她还是个惯三，而且口味独特，最喜欢撬好姐妹的墙角。她一共交往过三个前男友，每一个都是在跟她闺蜜交往期间出轨她的。最后又说她假装豪门千金，晒的豪宅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姐夫的房子。
  通篇稿子很劲爆，但没有提到赵清爽。可赵菲菲被扒皮成这样，吃瓜爱好者自动开始扒她的现男友，然后发现她的现男友竟然是她亲姐姐的前男友。
  “赵菲菲果然口味特殊啊，连自己亲姐姐都不放过。谁跟她当姐妹，谁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抢了姐姐的男朋友，还有脸去姐姐跟姐夫家里蹭豪宅？？？这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啊啊啊啊她姐姐不就是神仙姐姐吗！我不允许神仙姐姐被人这样欺负！”
  “赵菲菲就会捡别人不要的，神仙姐姐现在的老公，不比前男友好一万倍？”
  “楼上大胆点，那是亿万倍啊！”
  除了这些，上次在直播间赵清爽提到了整容，就有人去扒赵菲菲的整容照，还真被他们找了。一时间赵菲菲的黑图也在网上开始流传，她终于凭自己的本事，上了一次热搜。
  “赵菲菲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门了。”富贵儿道。
  赵清爽点了点头，上次凌露在派对上被一碗意面扣脑门上，都被群嘲了好久，连昨天的晚宴都没敢去，赵菲菲这个，可比意面严重多了。
  “这就是现代人的社会性死亡吧。”富贵儿跟赵清爽说，“稿子是凌霁找人写的，为了给你报仇。感受到了吗，他的凶狠残暴。”
  “……这些事又不是他编的，赵菲菲自作自受吧。”而且最猛的料，还没有爆出来呢。
  赵清爽刚说到这里，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的是个未知号码，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一阵，走到窗边接了起来：“哪位？”
  “赵清爽，菲菲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付玉娇久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震耳欲聋。赵清爽将手机拿远了一点，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付玉娇冷哼道：“就你能查菲菲，我还查不到你的电话了？”
  赵清爽问她：“哦，那你有什么事？”
  付玉娇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这么冷静，火气更加旺盛了：“赵清爽，菲菲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对她下这么重的手，你还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赵清爽道：“那就不见了呗，在家宅着挺好。”
  “你！”付玉娇感觉跟她说话，就像次次重拳都砸在棉花上，有火却发不出来，反而更加憋闷，“你现在马上回来给菲菲道歉！”
  赵清爽笑了一声：“我道歉有什么用，你还是劝赵菲菲去网上道歉吧，说不定大家还能原谅她。”
  “你还有没有人性了！菲菲刚才都闹着自杀了你知道吗！”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赵菲菲的惯用套路了，赵清爽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去看戏。
  付玉娇还在激情输出：“要是菲菲出了什么事，我就去吊死在你家门口！”
  赵清爽冷漠脸：“我家安保很严，你可能进不来。”
  第33章
  凌霁检查完出来时, 赵清爽正坐在椅上刷微博。正如富贵儿说的那样，微博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赵菲菲的各种黑料，换了她是赵菲菲, 她可能也想不开。
  听到身边传来一点动静, 赵清爽抬起头来，看见了过来的凌霁：“凌霁, 你检查完啦？”
  她收起手机，站起身走到凌霁身边：“检查结果怎么样？”
  凌霁点点头道：“医生说我的腿康复得很好, 按照这个速度复原下去, 用不了多久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那太好了。”赵清爽盘算着, 可以让凌霁练习走路了，“我回去就把拐杖拿给你, 我们先试试。”
  “好。”凌霁应了一声, 便听赵清爽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清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付玉娇还在锲而不舍地给她电话。
  她直接将付玉娇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凌霁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机，问她：“怎么了？”
  赵清爽道：“是付玉娇，说赵菲菲在家里闹着自杀, 让我回去看她。”
  她觉得她要是回去了，赵菲菲看见可能更想自杀。
  凌霁想了想, 跟赵清爽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正好我还有事情要找他们。”
  赵清爽好奇地问：“什么事？”
  凌霁看着她道：“虽然你嫁给了我，但他们之前一直是支持凌震的。现在我要清理公司，他们如果还是支持凌震，那赵家不可能全身而退。”
  按照凌霁的行事作风，肯定是连赵家一并收拾了, 可那始终是赵清爽的娘家人，他不想做得太绝。
  “如果他们现在能认清形势, 我还能放他们一马。”
  赵清爽知道凌霁跟她说这些话，是顾忌到她的感受。原书的女主可能还跟赵家人有一些感情，但对她来说，他们跟陌生人并没有两样。
  “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嗯。”
  中心医院离赵家不远，车子没开一会儿便停了赵家门口。赵菲菲闹出这么大动静，付玉娇跟赵延年都在家里守着她。知道赵清爽来了后，付玉娇第一个冲了上去：“赵清爽，你还当我是你妈吗？有拉黑自己亲妈的吗？”
  她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让赵清爽觉得好笑：“你问我有没有把你当妈？你怎么不问自己，有没有把我当做女儿？”
  “你！”付玉娇是气急了，骂起人来也不顾形象了，“当初算命的先生就说，你这个姐姐克菲菲，还真被他算对了！菲菲从小体弱多病，有几次还差点没熬过来，我和你爸爸是对她比对你好，但我们也没缺你吃缺你穿吧？你现在倒质问起我来了？”
  赵清爽看着她道：“养个孩子只要不缺吃穿就行了？那你怎么不干脆养条狗呢？哦，养狗也不行，狗还要人遛呢。”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老赵……”付玉娇捂着心脏，像是喘不上气来。赵延年赶紧上来扶住她，本来还想责备赵清爽两句，但看见陪在赵清爽身旁的凌霁后，又把话憋了回去：“凌总也来了？”
  “嗯。”凌霁对赵清爽以外的人，大多都没有好脸色，对付玉娇跟赵延年就更是如此。赵延年知道凌氏马上要召开董事会，凌霁这次是来势汹汹。他在出事以前，手腕就强硬，这次回归以后，性格变得比之前更加阴晴不定，行事作风也更为狠辣。
  他现在还没有动他们公司，大概率是看在赵清爽的面子上。
  赵延年虽然是赵清爽的父亲，可当着凌霁的面，他却不敢去责备赵清爽。他将付玉娇扶到沙发上坐下，赵菲菲也听到动静，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
  看见站在客厅的赵清爽，她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赵清爽，你还敢来？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从楼上冲下来，就想去抓赵清爽，还没碰到赵清爽，就被凌霁身后的保镖给拦了下来。赵菲菲力气没法跟保镖比，但仍是拼命在他手下挣扎，仿佛见到了杀父仇人：“赵清爽，你这个贱人！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你怎么还有脸来！”
  凌霁皱着眉头，冷眼看着她：“赵小姐，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赵菲菲像是这才看见凌霁，她眼睛一亮，激动地跟凌霁说：“凌霁，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吗？她在网上散布我的黑料，连她亲妹妹都不放过！她这么恶毒一个女人，你还要护着她吗？”
  凌霁神色冷漠地看着她：“这件事是我做的。”
  赵菲菲一愣：“什么？”
  “让人搜集你的黑料，发到网上，是我做的。”
  赵菲菲僵在原地，赵延年和付玉娇也是一愣，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我恶毒吗？”凌霁抬头问赵清爽。
  “……”赵清爽摇头，“绝对没有。”
  “嗯。”凌霁微微颔首，“我只不过重复了一下赵菲菲的手段而已。”
  赵菲菲身体又是一僵，想说什么却又像被卡住了喉咙，说不出来。
  原来当时给她发私信的，是凌霁的人？
  “我今天来，就是希望赵老板能认清形势，早些抽身，否则之后你想抽身，也没有机会了。”凌霁跟赵延年说完，便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而跟赵清爽说，“我们走吧。”
  “好。”赵清爽跟他一道离开了赵家。
  出门以后，赵清爽先扶凌霁坐上了车，然后帮他把轮椅收好。正准备从另一侧上车时，凌震忽然叫住了她：“清爽，你也是来看菲菲的吗？”
  赵清爽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想理他，可凌震却跟狗皮膏药一般粘了上来。他看着赵清爽的脸，眼里藏不住的惊艳与喜悦：“你的脸什么是时候好的？你看上去比以前更好看了。”
  凌霁还坐在车里，他连跟赵清爽说话的宋寒都介意，更别提凌震这个“前男友”了。赵清爽莫名心虚，求生欲很强地跟凌震划清界限：“菲菲在里面闹着要自杀呢，你赶紧去劝劝她吧。”
  可凌震完全不上道：“菲菲她就是这样，她也就嘴上说说，不敢的。”
  “……”
  “清爽，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我还喜欢你！”
  “……”赵清爽嘲讽地扯起嘴角，“凌震，你这不是喜欢我，你这叫犯贱，知道吗？”
  凌震好歹也是a市有名的公子哥，还真没人这样说过他。他原本有些生气，但看见赵清爽的脸后，他又好了：“你说什么都对，但是清爽，你要想清楚，凌霁这个样子，你跟他在一起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赵清爽终究是扛不下这个雷：“凌震啊。”
  “嗯！”
  “凌霁他就在车上。”
  她这句话说完，车窗便降了下来，露出凌霁冷若冰霜的侧脸。
  凌震：“……”
  “凌震。”凌霁侧头看向凌震，出口的话比脸色还要冷，“最近丢掉的几个项目，是不是还不够你烦心的？那我可以再送你几个。”
  凌震看着车里的凌霁，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凌霁，你不要太得意了，公司我不会让给你，清爽也一样。”
  凌霁眸色顿时一寒，赵清爽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猛然迸溅的杀意。
  “阿爽是我的老婆，跟你没有半分关系，更轮不到你来让。”
  他的气势太过凌冽，凌震完全被他的气势所摄，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清爽趁他没有回过神，打开车门上了车：“开车。”
  司机把车开了出去，很快便将凌震甩在了身后。一路上凌霁都没有说话，只不过气压极低，赵清爽也没有去招惹他，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
  司机没有把车开回他们在山上的别墅，而是在一个装潢讲究的中餐馆前停了下来。赵清爽看了看中餐馆的招牌，上面写着的“天下居”三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中午我们在这里吃饭吗？”赵清爽看向凌霁。
  “嗯。”凌霁应了一声，便有高挑的迎宾来接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