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说……”
  “租房，没有房子，就先租房。”林鹏飞连忙道，“原本想要租你的房子，但是想想也不大好。”
  “也是，姑嫂矛盾……唉，我家也不大，还要放书啥的。”林清雅道，“大姑姑今天还去找我，说我搬出来，我的书也扔了，你们就够住了。”
  “别听她的。”林鹏飞想要阻止林清雅说下去，偏偏她就是不懂得，就是要说。林鹏飞又不好直接捂着林清雅的嘴，“大姑姑就是这样，就喜欢出馊主意。不用管她的，你要是需要人修房子盖瓦片，换灯什么的，可以找我。”
  “堂哥真不会把我赶出我自己的家？”林清雅特意强调，那是她自己的家。
  “哪能呢。”林鹏飞道，人都找到自己单位了，自己哪里还能那么做。
  “那就好。”林清雅松一口气，“我还说要是你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就找你们的领导。原来是误会了啊。”
  “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林鹏飞哪里能不是误会，“你刚刚回来几天，又才毕业，手里头有钱吗？正好，我前两天才发工资，你先拿着。”
  林鹏飞从口袋里拿钱塞给林清雅，务必让她别乱说了。
  “这不好，后面还得还的。”林清雅道，“我省省就行。”
  “女孩子，不能太省了。”林鹏飞道，“就这点钱，就当时哥哥送你的毕业礼，不用还。拿着，快拿着，你不拿，我就买点水果、米面给你？”
  “这多不好意思啊。”林清雅故作为难。
  “二叔家就你一个女儿，二叔没了，我们这些当哥哥的还是应该多关心关心你。”林鹏飞的心在痛，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下一次，大姑姑要是再找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信。你就来告诉哥，哥给你做主。”
  “哥，你真好。”林清雅心里知道林鹏飞在装模作样，倒也没有多感动，她要的就是堂兄一个态度。
  “没什么的。”林鹏飞道，“你就安心拿着。吃饭了吗？”
  “还没。”林清雅说实话。
  “那就去家里吃，走。”林鹏飞道，“等一会儿，让我妈给你煮两个蛋，回头带回去。晚上饿了，也能吃。你这么瘦，风一吹就跑，得补补。”
  “嗯。”林清雅微微点头。
  林清雅还真的跟林鹏飞一块儿去林家大房那边吃饭，当林庆生的妻子瞧见林清雅的时候脸上不是很好看。
  “妈，我们才从单位回来。”林鹏飞连忙示意他妈，就别给林清雅脸色瞧了，人家根本就不怕他们，“大姑姑也真是的，二叔没了，也不能那么欺负清雅啊。她以为清雅以前的日子好过吗？要是真好过，清雅至于一毕业就搬出来了吗？堂妹初中的时候就住校，我们家的人，有几个初中住校的？”
  林鹏飞故意那么说，就是要让他亲妈知道，他们现在就是要表现得关心林清雅的样子。
  “我们厂子的一个领导好像还是二叔以前的战友。”林鹏飞道，“他还问我清雅的情况，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年都在忙，都没有多关心关心清雅。”
  林大伯母秒懂儿子的意思，她连忙拉着林清雅的手，“苦了你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赶你出来，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呢？”
  “大伯父不是也要赶我走吗？”林清雅道。
  “他啊，他……还不是你大姑姑说你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么。”林大伯母当然就把错误都归到林大姑姑那边，“你大伯父头脑一热，为了你堂兄就去找你了。他这个人轴，说话做事也不过脑子。你是他亲弟弟唯一的女儿，他不护着你，谁护着你，真真是……我回头一定说说他。”
  “有大伯母的话，我就安心许多。”林清雅道，“也省得我总是去堂兄的单位去找他。要不，我下一次换一个人的单位？”
  “……”林大伯母嘴角微扯，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女的单位被林清雅一一找过去。
  “妈，给清雅煮两个蛋，回头让她带回头。”林鹏飞没忘记这一点，“她一个人，也不懂得照顾好她自己。您有空的时候，也送一些瓜果蔬菜过去。”
  “行。”林大伯母再肉疼都没有办法，比起林清雅去自己的儿女单位闹，她更愿意给侄女送点东西。
  真就是应了那句话，怕柔弱要死的，也怕又弱又横的。
  林大伯母他们不敢再说林清雅的不是，还得好好招待她，又是炒肉又是煎蛋，等林清雅走的时候还得让她带东西回去吃。
  饭桌上的时候，林大伯父不大高兴，林大伯母还踹了她男人两脚，让她男人别瞎说话。
  林清雅还算满意，她拎着东西就回去了。
  等林清雅走后，林大伯父就道，“你们还真这么怕她？”
  “她都去我单位了。”林鹏飞道，“就算您不想儿子更进一步，也不能让儿子没了这份工作吧。”
  “你们也不怕她得寸进尺？”林大伯父不屑林清雅，“她跟她父亲比，还是差远了。她爸当初就该把她溺死在尿盆里。”
  “爸，您就别这么说了，还有大姑姑。”林鹏飞道，“事情没办成，就别继续办了，还惹人厌烦。今天，又是赔礼又是送钱的……你们当我愿意啊，可对比工资，这点钱算什么。我都要结婚了，总不能让你们的儿媳妇认为我们都是黑心肝的吧。”
  哪怕岳父岳母那些人默认他可以去抢林清雅的房子，但是那些人没有出面。真要是出事情了，那些人还能说他们不知道，要是他们早知道了，哪里能让未来女婿做那样的事情，他们宁愿女儿一辈子单身，也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
  “得。”林大伯父道，“那我先还去撬锁做什么？”
  “还好，你也知道你侄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林大伯母道，“她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主。等着瞧吧，也许过阵子她还得上门。”
  “吃一顿饭，也要不了几个钱。”林鹏飞道，“别人知道我们对她那么好，也许还夸几句呢。”
  实际上，林清雅没有想着时不时去林大伯父家搓一顿，去的次数多了，别人就不可能总是准备那么多好菜。她也没有那么极品，总不能为了震慑住极品，就把自己变得极品了吧。
  只要那些人不瞎折腾，林清雅自然也不可能为难他们。
  这一天晚饭后，林大伯父还特意去找林大姑姑，他跟林大姑姑差点就闹起来。林大伯父认为是林大姑姑的错，林大姑姑认为自己帮着大弟弟做事情，大弟弟还不领情。
  即便两个人差点吵起来，到最后，林大姑姑还是低头认错。林大姑姑亲生父母那边不大靠得住，就是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能多帮衬她一把。在她和她男人吵架的时候，也是这边的弟弟给她出头的，她不能得罪这边的弟弟。
  林清雅没有去想林大伯父和林大姑姑之间会不会大吵一架，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这两姐弟不可能真的大吵。
  在林清雅的爸爸没有了之后，林大姑姑送礼的时候，还就送给她或者的两个弟弟，林清雅这边是莫得的。人家能说林清雅的妈妈改嫁了，说林清雅是一个晚辈，长辈不需要给晚辈送礼的。
  林清雅的妈妈还说过几次，说林清雅的爸爸没了，那些亲戚对她们的态度都变了。
  变了就变了吧，林清雅就劝慰林母，说她们不差这点东西。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有本事，只要自己有本事，就不怕没有这些东西。
  大晚上的，林母从学校里回来，她已经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饭。她回来就瞧见林静巧坐在沙发上啃苹果，林清巧的女儿还把客厅弄得乱七八糟的，这些人都不懂得收拾一下。
  林母也不去说，说多了，又要吵架。正当林母准备直接上楼的时候，林静巧开口了。
  “你也不管你亲生女儿，才从学校毕业，就敢给人动手术。”林静巧嗤笑，“要是手术失败了，别人上门闹，是你给赔偿，还是要我爸出钱赔偿啊。”
  “医生就是救死扶伤，不能怕失败。”林母道。
  “你知道她给人做的什么手术吗？一个男孩啊，就是传宗接代的那个地方。”林静巧嘲讽道，“人家找了多少个医院多少个医生，都没有办法，你女儿倒是上手了，看来她对那个部位还真是熟悉得很哪。”
  “医生不分男女。”林母冷下脸来，“你别胡说。”
  “你该问问她，她以前交了多少个男朋友！”林静巧想到自己在乡下怕吃苦，她就嫁给了现在的丈夫，那么林清雅呢。林清雅是不是有在外面勾三搭四，跟人不清不楚的，“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别教出个水性杨花的女儿，你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女儿的手里！”
  第9章 驱逐
  “你就是想我跟你爸离婚是吧。”林母怎么可能不明白林静巧的意思。
  “以前，可以说是你的女儿还没有长大成人。如今，她都已经去医院工作了。怎么着，你们还要死乞白赖地赖在我们家吗？”林静巧道，“我们家被你们吸了那么多血，你还要待在这边？”
  “那就等你爸回来，再把你哥哥嫂嫂们，都叫过来。”林母道。
  “他们来了，你就愿意离婚？”林静巧问。
  “可以离婚，就是得把这些年的账都算一算。”林母道，“没有算清楚账，你还当我和我女儿从你们这个家拿走多少东西呢。”
  “叫，不用明天，今天就把我大哥他们叫过来。”林静巧道，“他们就是因为你才搬出去住的。我可不是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
  林静巧的大哥林景仁夫妻很快就过来了，不过来不成啊，林静巧打了电话，一副出了大事情的模样。他们就只能赶过来，等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父他们都坐在客厅里。
  “二哥他们没在这个城市，我大哥在也一样。”林静巧道，“有什么话就说，说完就赶紧滚。”
  “说什么呢！”林父不高兴，从他回来开始，他们就让他坐在这边。他预感气氛不对头，妻子又让他别着急，让他等一等。
  林母拿出了账本，一本是林大海，也就是林母现在这个丈夫以及他的亲生儿女的花用，另外一本是林母和林清雅的花销。
  “来算算吧。”林母把账本放在桌子上，“这本厚厚的，就是你们家的人吃的用的。”
  “买一根冰棍的钱，你都记下来了？”林静巧随意翻翻，她觉得林太过分了。
  “记下来，才知道大家都花了多少。”林母道，“我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我女儿她亲爸的抚慰金又是多少。还有你爸的工资，他一个人的工资养你们这么几个孩子，要花多少钱啊。”
  “你们还住在我们家呢。”林静巧道。
  “我给你们做饭洗衣服，都白做的吗？”林母听到林静巧的话就觉得好笑，她没有让自己的女儿过来，就是怕自己的女儿脾气太火爆就直接闹开。
  这个时候闹开，对女儿没有好处。
  外头的人不知道真实的情况，那些人就只会说林清雅的不是。
  “大海。”林母看向林大海，“你扪心自问，我和清雅真花过你的钱吗？你给我女儿买东西，我就没给他们买东西吗？你只要买我女儿一份，而你的儿女有三个啊，整整三个啊，你买一份，我就得卖三份，到底谁花谁的钱？”
  林景仁的妻子江巧慧看到那些账目，她就知道谁花的钱多谁花的钱少，就算林大海是一个男人，男人的工资高点，但是男人吃的还比女人多呢。她看了账本，吃食方面，都是平等分的，就是钱是均分的，但是吃食多少没有均分。
  再看看其他的内容，林景仁三兄妹花的钱真的不能算少的。
  “阿姨。”江巧慧看向林母，“是我们花销的多，您看……”
  “离婚可以，你们按照把我多花在你们身上的钱补回来的。其他的，我就当我这些年给你们当免费的保姆了。”林母道。
  林大海猛地拍桌，他哪里愿意离婚。这些年，他都习惯了林母的照顾，有妻子在，他也有一口热饭吃。自打女儿返城回来后，女儿就折腾各种事情。
  “你们，给我滚出去！”林大海指着林静巧，“你们一家三口，都给我滚！”
  “爸！”林静巧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大海，“她的女儿都长大了啊。”
  “那是你的妹妹！”林大海强调，“你们不想跟我们老头老婆子一起过，就都搬出去，别在这里叽叽歪歪地说这些。”
  “她根本就不是真心要跟你过日子的，就是防着你的。要不防着你，怎么还记账呢？”林静巧又有理由说林母。
  “不每个月记账，那点钱够花吗？”林母道，“还有你去乡下的时候，每个月都得给你寄东西，延迟一天到，你都要打电话回来骂人。”
  林景仁的妻子不愿意再待在这边丢人，她嫁给丈夫之后就搬出去住。她原本想着是后母不大好，不然，丈夫也不会继续叫后母阿姨。
  如今看来，这个后母就是当得太好了，才让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踩在头顶上拉屎。
  “景仁，你们夫妻以后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算了。”林大海道，“我的妻子，就是你们的妈。你们不把她当妈，也别这么恶心。”
  林大海确实对自己的亲生儿女更好，不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那一种。他也有很多小心思，那也是为了他的亲生儿女。
  是，他确实也有防着妻子，这不代表他对妻子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大海还是有点脑子的，当他知道女儿这么恶心人之后，他就知道女儿被养歪了。这也不能怪妻子，妻子是给人当后妈的，当后妈的没有多说一句话都要被人认为有坏心思。
  即便林静巧再不愿意走，林大海还是让大儿子把林静巧的行李扔出去。
  “爸，这么大晚上的，我和你女婿在路边睡一晚没关系，可您的外孙女还小啊。”林静巧不甘愿就这么被赶出去。
  “你就给她上一课，让她记住是你这个亲妈的错。”林大海把门关上了。
  门外，林景仁看着自己的妹妹，“你好端端地折腾什么啊？”
  “那还不是为了大哥你嘛，还有二哥。”林静巧道，“你们不住在家里，就让那个狐狸精住在家里。别等到以后，爸把房子给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你们才后悔。”
  “爸不可能那么做。”林景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