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可能要整合了。”章牧清道。
  “整合？”林清雅看向章牧清，“这么?快吗？”
  林清雅本来还以为要等一两年，前面就是缓冲时?间，半死不?活的工厂都还能拖一拖。
  毕竟今年才刚刚改革开放，有的地方工厂没有那么?快就跟上脚步，还有政策没有放开。
  “得等到明年。”章牧清道，“整合的话，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我?们榕城连水湾那边有一家船厂，上头的意思就是让我?们的工厂和那一家船厂整合一下。”
  “整合是整合，那么?多?工人都能整合到一处？”林清雅问。
  “整合不?了的，可能就是下岗了。”章牧清也在思考，两边的工厂整合在一起，工厂的领导也不?需要那么?多?了吧。
  章牧清在想他本来就不?是学习造船业的，也没有相关的技术。就算到时?候继续让他当厂领导，他一个门外?汉引导人家专业的人，怕是要出问题。
  别人给?他解释，他未必就能明白。
  “我?也不?懂得船厂的事。”章牧清道，“不?是不?可以学，就是这个学习需要时?间。”
  “你想做别的吗？”林清雅问。
  “改革开放是一个好政策。”章牧清确实有想法，他预感一直待在这些工厂没用，也许到了以后还是得看个人，“等明年看看，要是有合适的机会可能就做别的事情。”
  “行啊。”林清雅道，“我?这边也有攒一些钱……”
  “哪里?需要你攒的钱。”章牧清道，“我?以前工作?的时?候也攒了一些钱，也能用来做事情了。”
  章牧清和林清雅结婚之后，花销确实大?了一些，但总体而言，不?算特别大?。章牧清手里?还存着一些钱，他没有交给?林清雅的那一部分基本都是存着，他自己?很少再花钱，顶多?就是给?家里?买东西?的时?候花一点。
  林清雅本身不?是一个乱花钱的人，章牧清交给?她的工资也被她存起来一部分，加上她的工资和稿费，这钱还不?少。
  如果章牧清要去做生意，林清雅是支持的。她知道这是一个好时?机，就算章牧清失败一两次都没有关系，只要找到适合他的路，就能继续走下去。
  “不?过还得等厂子整合好之后。”章牧清道，他不?可能在厂子还需要他的时?候就离开，那么?关键的时?候还是得待在厂子里?。
  “你自己?有主意，我?也不?多?说。”林清雅道，“你知道的，我?啊，就是写写书，在医院工作?。别的东西?，我?可都不?会了。”
  毕竟小?说里?主角会的技能，不?代表作?者就会。作?者还有给?主角开光环，主角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很容易解决。小?说终究是小?说，而在现实，林清雅认为自己?无法把那些技能放在现实里?。
  小?说主角很懂得人机来往，而林清雅本人明显不?擅长这些。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章牧清道，“让我?有努力?的动力?，这就够了。”
  “你当然得努力?，得养老婆孩子啊。”林清雅笑着道。
  他们两个人走路比较快，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人。他们原本也没有想着要追前面的人，主要是这人还怀着身孕，走路就慢一点。
  “林医生。”戴佩芸要去她父母的家，她见到林清雅和章牧清就热情地打招呼，“你们这是要回家吗？”
  “对。”林清雅道，“要不?要把菜放在我?们的车上，等到路口再给?你？”
  “不?用，这点菜不?重?。”戴佩芸道，“林医生，你的身材恢复得很好啊。”
  戴佩芸想自己?的身材都臃肿很多?，她上一次生孩子之后身材就还没有恢复，后面又怀上孩子。等她这一次生了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是不?是有秘方？”戴佩芸问。
  “就是吃一些药膳，还有就是运动运动，生命在于运动。”林清雅道。
  “什么?药膳？”戴佩芸好奇，“如果是你的秘方，就不?用说了。”
  “倒也不?算秘方。”林清雅前世跟人学来的，那些人都是说别人可以随便?学，都没有藏着掖着，“你要是想用，我?可以写下方子。这些药膳都比较温和，对产妇很有好处。这样吧，你是回去的时?候去我?们那边拿，还是让你丈夫去我?们科室拿？”
  “写方子要很长的时?间吗？”戴佩芸问。
  “就是两三个方子。”林清雅道，“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那我?回去的时?候去你们那边拿。可能等回去的时?候，就是七点多?八点了。”戴佩芸道，“就怕打扰你们休息。”
  “没，这个点还没有睡，就是坐在一起看看电视看看书的。”林清雅道。
  “好，你们先走。”戴佩芸道，“我?晚点去找你们。”
  林清雅和章牧清听见这话，他们也就没有继续走在戴佩芸的身边，而是先走了。
  戴佩芸看着林清雅夫妻两个人的身影，她想这对夫妻的感情还真?是不?错。她和她的前夫一开始的感情也不?错，只不?过她的前夫跟章牧清不?一样，她的前夫是一个比较心浮气躁的一个人，而她也过于深爱她的前夫。
  有的女人能容忍丈夫去找别的女人，只要丈夫回归家庭就好。但戴佩芸不?能容忍，就是因为她太爱她的前夫，她不?想承受这个伤害，这才没有继续那一段婚姻。
  戴佩芸知道如果她再坚持走下去，她只会更加绝望，等到最后心如死灰、活不?下去。她不?能让自己?变成那样的可怜虫，就得早早放弃，以她的能力?和条件，她又不?是找不?到别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陆东毅小?跑过来，他赶紧搀扶着戴佩芸。
  “下班的时?候，有人问话，就慢了一点。”陆东毅赶紧解释。
  “是年轻的姑娘？”戴佩芸问。
  “不?是，就是病人家属。”陆东毅保证道，“年轻的姑娘没有你的风韵，也没有你的魅力?大?。”
  “你的嘴巴还真?是能说。”戴佩芸本身就比陆东毅大?几岁，还生过两个孩子，现在怀着第三胎。她比陆东毅成熟稳重?，也就是问一句，不?可能继续深挖下去。
  戴佩芸对陆东毅的容忍度比对她的前夫高，只因为她没有那么?爱陆东毅。她和陆东毅的结合更像是各取所需，她再把陆东毅打造成她所想要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陆东毅也没有那么?爱戴佩芸。
  陆东毅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爱上别的女人，他是一个比较精于算计的男人。戴佩芸能给?他带来的东西?太多?了，他绝对没有必要为了其?他女人就去得罪戴佩芸。
  “慢点走。”陆东毅道，“刚刚是遇见了林医生？”
  “他们才刚刚走了。”戴佩芸道，“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去他们家里?拿一下药膳方子。”
  “还要去他们家拿？”陆东毅惊奇，“爸没有吗？”
  “爸是男人，你们这些男人有几个多?关心女人的。”戴佩芸没好气地道，“我?爸也不?是妇产科的，他才不?会专门去学习这一方面的知识。”
  在戴佩芸的记忆里?，她爸经常在医院忙碌，她爸还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他很少管他们这些儿女。要是他们做得不?够好，他们的爸爸就会出现批评他们。
  戴佩芸要离婚的时?候，她爸考虑到的也是会不?会丢他这个副院长的脸，就连她妈也劝说了几句。戴佩芸坚持要离婚，她的爸妈就没有坚持劝阻了。
  戴副院长他们还是想做开明一点的父母，既然无法阻止女儿，那就让别人夸赞一下他们开明。别人要是说他们应该劝阻女儿离婚，他们就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戴佩芸道，“林医生就是女的，她一定会学习她自己?所需要的。她自己?用过的东西?，好用了，再告诉我?们，总好过你们从别的地方随便?扒拉来的好。”
  “说得好像她试毒了一样。”陆东毅好笑地道。
  “差不?多?了。”戴佩芸道，“她弄的那些东西?，她不?得自己?先尝尝啊。又不?是西?药，开了方子就直接拿现成的药吃的。中药都是有讲究的吧，因人而异，有的方子确实也是普遍的基础方子，那也是前人的经验。”
  戴佩芸不?懂得医术，但是她懂得说这些话。
  “确实啊。”陆东毅点头，“到时?候就去他们家拿一下。”
  “林医生还挺大?方的。”戴佩芸道。
  “是还成。”陆东毅道。
  “她比你大?方多?了。”戴佩芸瞥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这……我?也没有学习这些东西?啊。”陆东毅无奈，他学的是别的方面的东西?。加上他就是一个糙老爷们，也就没有想着去弄那些精细一点的东西?，“要不?，我?也去学学？”
  “你还是做好你现在做的事情。”戴佩芸道，“你有没有学习其?他的都好。”
  戴佩芸可不?想让陆东毅分心，陆东毅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分心去学习别的东西?。
  章家，林清雅夫妻回家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余兰，余兰还在打扫卫生。
  章老太太夫妻的意思是余兰和章牧凯在过年的时?候可以在家里?住几天，他们就睡在二楼的房间。二楼的房间都还没有收拾，许久没有主人的地方就有些灰尘，余兰就提前过来打扫，顺带也打扫一下这边的院落。
  “大?嫂。”林清雅见余兰还绑着围裙，“辛苦你了。”
  “就是一点小?事情。”余兰笑着道，“你们赶紧进屋。”
  章超凡正?把晾在院子里?的椅子搬到餐桌旁边，今天的阳光好，余兰一早就过来洗这些东西?。有的椅子都已经干了，他们就把那些椅子放回原处，还有的椅子就继续放在储物间。
  余兰把储物间的东西?都重?新收拾了一下，他们虽然没有在这边长住，这边的宅子多?半也没有他们的分，但是余兰认为他们还是得孝顺一下两位老人。
  两个老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林清雅还能帮着看病。相比之下，大?房这边做的事情就少许多?了。像这种家务活，也就是耗费一些力?气，不?需要动脑子。
  余兰还就喜欢做这些不?用动脑子的事情，这些东西?简单，林清雅也没心机，她们两个人不?需要攀比。
  “打扫得可真?干净。”林清雅感慨。
  “你们的屋子是我?收拾的。”章老太太道，“就没有让余兰去了。”
  章老太太不?至于让大?儿媳妇给?小?儿媳妇收拾屋子，万一东西?不?见了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这都不?好说清楚。而她这个老婆子比较经常给?小?儿子小?儿媳妇收拾屋子，她去做这些事情就比较合适。
  “谢谢妈。”林清雅道，“我?们原本还说要抽空收拾一下房间呢。”
  “就一个房间而已。”章老太太道，“你们把东西?放下，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章老太太又探头看向章超凡，“小?凡，去叫你妈吃饭。”
  章超凡随即就去叫余兰吃饭，他叫了余兰妈，也没有叫不?出口的。余兰对他还算不?错，他要是总叫人家阿姨，人家还以为他不?认她呢。
  还有一点，章超凡还想看看他亲妈知道他叫别的女人妈之后，他亲妈会有什么?态度。
  不?过他都叫了余兰好几次妈了，他的亲妈都没有出现。
  也对，在他的亲妈眼里?，他就是那个谁，一个不?健康早就该死的孩子。
  “妈，吃饭了。”章超凡道。
  “就来了。”余兰把扫把先放在旁边。
  余兰一个踏实肯干的女人，也懂得要让别人认可她，就不?能光光做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得实实在在的关心别人。她自己?以前都受到过那么?多?苦，当然明白要珍惜好日子。
  成天去计较有的没有的，那才累。
  余兰不?觉得林清雅就得特意请假回来打扫卫生，公公婆婆都没说话，她没资格说。
  饭桌上，章牧清给?林清雅夹菜。
  “医院发的又是油和米？”章老太太问，“去年好像就是这个。”
  “对。”林清雅点头，“这些东西?比较实用。”
  “确实实用啊。”余兰道，“这些东西?不?是摆设，能真?真?用起来。就怕那种摆设的东西?，实际上没有一点用处的。说是价格贵，但用不?上，那给?废物没有差别。”
  “大?嫂，你多?吃点，这几天麻烦你了。”林清雅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没有做那些事情。
  “不?麻烦。”余兰道，“我?们也算是分工的。”
  余兰吃过饭之后，她又把碗筷洗了才回家。
  当余兰回到家里?，她就看到章牧凯在喂囡囡。她这两天没回家做饭，章牧凯就是自己?煮一点吃，再来就是他去食堂买饭。
  “妈给?了一些，我?本来说不?要的，她说是用来买过年的东西?。”余兰道，“我?们过去过年，就让我?们拿着钱买一些东西?过去，也省得都花我?们的钱。”
  婆婆的意思是章牧凯和章牧清两兄弟都已经结婚，不?能让其?中一个人多?花另外?一个人的钱。亲兄弟明算账，这些东西?算清楚一点，兄弟之间也就不?容易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