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芷蔓猛地站起来，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幅度太大，她赶紧道，“我的意思是想跟同学一块儿去买，我们都是同龄人，可以一起逛逛街，年轻人的眼光跟你们上一辈的也不一样，我想还是跟同学吧。”
  何美丽就是比江芷蔓大上十来岁，倒也不算是特别大，就算她生活在古代，也生不了江芷蔓这么大的孩子。
  “行。”何美丽见江芷蔓有这么大的反应，感觉不大对头，但是她还是拿出了钱给江芷蔓。
  江芷蔓是江大海死去的战友的女儿，何美丽也心疼江芷蔓，毕竟江芷蔓的父亲是为国家牺牲的。何美丽拿给江芷蔓二十块钱，她手里头还是有些钱的，倒也不心疼。
  “够吗？”何美丽还问了一句。
  “等买的时候就知道够不够了。”江芷蔓道，“不买那么好看那么贵的裙子，就行了。”
  何美丽一听这话，她又另外拿给江芷蔓五块钱。她今天给妹妹买了三件裙子和新鞋子那些东西，江芷蔓看见了那些东西，年轻女孩难免就想要。
  以前，何美丽给何晓雅买东西，她必定也会给江芷蔓买一份。她给江芷蔓买东西，反而没有给何晓雅买。
  在何美丽看来，江芷蔓是养女，养女不是她亲生的就容易心思敏感，她不能让江芷蔓感觉她不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看到喜欢的就买。”何美丽道，“女孩子是该多买几件好看的衣服。”
  “嗯，买跟小姨一样好看的衣服。”江芷蔓拿着钱就走到门口，她又停顿一下，转头看向又继续捆羊毛线的何美丽，“妈，谢谢。”
  江芷蔓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何美丽就是笑一笑。
  何美丽看着手里的羊毛线，她还是继续把毛线放在双腿膝盖上，也不用其他人帮着她卷。妹妹是就喜欢玩不喜欢动，她妹妹都没有做这些，那她就更不好叫养女帮衬做这些。
  要是何晓雅知道何美丽的想法一定翻白眼，她姐就是太宠着江芷蔓了。何美丽主要就是给江大海和江芷蔓织毛衣，再加上何美丽的儿子，而何晓雅比较少穿。
  何晓雅更多时候是直接去买衣服，而不让何美丽给她织毛衣或者做衣服。何父何母也有给何晓雅寄吃的寄衣服，即便父母没有在身边，何晓雅还是有感觉到父母的关爱。
  眼看就要大四了，何晓雅也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读研，一个是去工作。以何晓雅的成绩，她可以直接保研，何晓雅想的是这个时候的文凭值钱，能保研，那就继续读研。
  等到以后说不定还能留在大学里教书，教那些眼神清澈而愚蠢的大学生多好。
  嗯，她现在也是眼神清澈而愚蠢的大学生。
  大学生比较好教导一点，家长不会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她读研的话，晚点工作，是为了日后有更好的工作，谁也不能说她。她爸妈本身就是科研人员，他们也不会说女孩子应该少读书，更不会说女孩子读研就容易嫁不出去。
  新的一天开始，何晓雅醒来的时候，江芷蔓已经出门。
  何晓雅见到坐在客厅织毛衣的何美丽，问，“姐，你又开始织毛衣了啊。”
  “你外甥，男孩子，身高窜得快。”何美丽道，“去年的毛衣，袖子都短了。总得给织新的，不能让他冻着手。”
  “我怎么看你这个是给芷蔓织的？”何晓雅道。
  “是给她织的，先给她织，再给你外甥织。”何美丽道，“女孩子更要保暖，男孩还稍微好一点。爸妈没少给你外甥寄新衣服，他有衣服穿。”
  果然啊，何晓雅想自己想的果然没错。
  “就是芷蔓的衣服少。”何美丽感叹，“爸妈都没有忘了你外甥的，自然也不可能忘了你的。”
  江芷蔓不是何父何母亲生的，何父何母是会给她寄一点东西，但是不是特别多。亲疏有别，何父何母不至于委屈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去帮衬姜芷蔓。
  何父何母不是何美丽，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外头的人都说何父何母对江芷蔓挺不错的了，一年到头下来，何家在江芷蔓身上花的钱也不少。
  “那是她亲妈不给她寄。”何晓雅道，江芷蔓的亲妈还活着呢，亲妈不给女儿寄衣物，这也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她亲妈都改嫁了，哪里再好给她寄东西，女人改嫁就是得看后面婆家的脸色的。”何美丽道，“你就别说这些了，你不是相亲了吗？要是觉得可以，那就早点定下来。”
  “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想我继续住在这边？”何晓雅坐在何美丽的身边，要不是何美丽拿着织毛衣的长针，她都想要挽着何美丽的手再摇晃两下。
  “要嫌弃你，早嫌弃了，早赶你去学校宿舍住了，哪里还能让你住在家里。”何美丽道，“说，你是不是又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哪里能说是奇怪的想法，我就想着继续读研啊。”何晓雅道。
  “读研？”何美丽惊讶，“不结婚了？”
  “没啊，读研和结婚，那是两码事。”何晓雅道，“我读书，他供我……不对，读研也不用花他的钱啊。”
  何美丽比较早嫁人，读书也就是读到高中，当时情况复杂，父母也是为了护着她。让她嫁给军人江大海，也能让她避免卷入那些斗争之中。她没有读大学，却也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你想读就读，男方要是不满意，我们就不嫁了！”何美丽道，“你要是能读研，姐再送你个礼物。”
  “这可是你说的哦。”何晓雅朝着何美丽眨眨眼，还伸出小拇指，跟何美丽勾一勾，“你可得准备一个大礼物，太小了，我可不要。”
  “行。”何美丽笑着道，“你有空也带带芷蔓……”
  “带不了。”何晓雅耸肩，“大学又不是高中，我们学的专业都不一样。术业有专攻，我又没有读她的专业，哪里懂得如何带带她。让她怎么带她，带她去大学湖畔看有没有小哥哥早读吗？”
  第11章 白送
  人家湖畔的小哥哥也不想当备胎啊，自己有能力，他们完全可以去找心上没有别的男人的女朋友。当然，恋爱脑除外，有的人就是喜欢去当备胎。
  何晓雅不喜欢当备胎，也不愿意把别人当成自己的备胎。
  不喜欢就拒绝，让人当备胎，多伤人啊。
  就好比大学滑档，本来已经提取你的档案了，但后面又说你分数不够，名额够了，就不要你了。
  平行志愿的时候还好，不是平行志愿的时候，那就滑档了，后面就很难再报考更好的学校，除非去复读。
  “姐，你还真是为芷蔓考虑。”何晓雅道，“她自己的学校，总不可能一个男的都没有吧，她都没有看上那些人……你指望我带带她，让她看上别的男人？你觉得可能吗？天上掉陨石都不可能！”
  “唉。”何美丽叹息，“你们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还好说话……”
  “不好说话，一点都不好说。”何晓雅摇头，“读初中的时候，她不喜欢跟别人说我是她小姨，不想承认我是她长辈。读高中的时候，她就喜欢跟别人说，这是我小姨，我倒是她的长辈了。”
  别以为何晓雅不知道江芷蔓的那一点小心思，江芷蔓就是要把何晓雅的辈分抬高，让她的同学不好多看何晓雅。哪怕其他人跟何晓雅没有血缘关系，别人也会想何晓雅的辈分是不是那么高。
  有的人就是不喜欢跟辈分太高的人接触，下意识就会避着一点的。
  何晓雅知道江芷蔓不喜欢那些人总是看她这个小姨，她和江芷蔓就差几个月。江芷蔓读书成绩差一些，也没有像何晓雅成绩这般好。
  何晓雅是读小学快读初中的时候才到何美丽的家里借住，江芷蔓和何晓雅之间有很大的差别。何晓雅小的时候就长得很好看，也不像江芷蔓喜欢拉巴脸，周围邻居都更喜欢何晓雅，这让江芷蔓的内心也不是滋味。
  别人会跟江芷蔓说，让她多跟着她小姨学着一点。
  同龄人，大家都希望自己比别人强大，希望别人跟自己学习，而不是自己跟别人学习。
  江芷蔓有时候也想为什么何美丽要让何晓雅过来，何晓雅没有过来，她也就不会被比下去。
  “你本来就是她的长辈，身为长辈……”
  “别，我也就是比她大几个月的宝宝啊！”何晓雅道。
  “宝宝？”何美丽被何晓雅的话给逗笑了。
  “当然啊。”何晓雅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蛋，“姐，你都觉得芷蔓年纪小，我是她的同龄人，那我也小呀。辈分高又不能拔高我的年龄。”
  “……”何美丽叹气，她总是很容易忽略妹妹的年龄，妹妹从来都不需要她操心那么多事情。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何晓雅随即去大门口，这就看见了谭彦之。谭彦之的手里还拿着吃的，那是他给何晓雅买的。
  “你等等。”何晓雅朝着谭彦之道，她又回头，要出去的话，还是得带个包，还得带点钱。
  万一男的中间跑了，她也有钱坐车回家。
  何美丽见何晓雅急匆匆地，便问，“去哪儿？”
  “相亲对象来了啊，出去玩。”何晓雅道。
  一个人出去玩不好玩，女同学不爱跟她一起出去玩，怕成为陪衬的绿叶。男同学呢，她要是跟他们出去玩，别人就认为她是在暗示什么。
  何晓雅在这个城市又待了很多年，寒暑假出不出去玩，那都好。但有人出钱出力，她当然愿意出去玩，还能吃几口好吃的，不用总是待在家里。
  江芷蔓最近几年的脾气都不大好，她觉得何美丽管太多，生怕何美丽阻拦她跟她的心上人在一起。
  “早点回来。”何美丽道，“别太晚。”
  何美丽昨天见过谭彦之，也跟谭母聊过。她确实感觉到了谭家的真诚，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妹妹跟谭彦之总待在外面。
  “知道啦。”何晓雅想了想，还是拿了昨天的那一把大扇子，万一要是到了蚊虫多的地方，还能拍一拍。
  “别带扇子了。”何美丽瞧见何晓雅手上的大蒲扇，颇为无语，“多不好看。”
  “没带，那就再买过。”何晓雅道，“姐，家里缺扇子吗？”
  “缺的话，你每次都带两把扇子回来吗？”何美丽调侃。
  “也不是不可以。”何晓雅轻笑，“反正又不是我花钱买的扇子，不拿白不拿。”
  “……”何美丽嘴角微扯，“要是芷蔓有你的一半……”
  “学我白嫖吗？”何晓雅道，“她的内心过得去吗？”
  何美丽睁大眼睛，妹妹说的话真的是让人很无语。妹妹也知道她白白拿别人的扇子，但是妹妹还要拿。这两个人就应该中和一下，妹妹多看重情一点，养女多看重钱一点。
  “姐，当坏女人拜金女就够了，这个坏名声就别让外甥女背了。”何晓雅道，“别人要夸就夸她品德高尚。”
  “夸个屁啊。”何美丽忍不住道。
  外面有几个人夸江芷蔓品德高尚的，别人都在说江芷蔓是养女，说何美丽都不去阻止江芷蔓和向柏轩接触。那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大家都觉得何美丽不够关心江芷蔓，要让养女嫁给一个混子。
  这让何美丽有苦难言，她都已经去找过向柏轩了。可一点用处都没有，向柏轩不理会江芷蔓，江芷蔓就要追过去，一天天地磨着，何美丽也不好说向柏轩为什么再搭理江芷蔓了。
  何美丽总不能逼迫向柏轩去跟别的女人交往，自己看不上向柏轩，不想让他当女婿。那其他人也是一样，关心女儿的人，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向柏轩在一起。
  “就是个屁，都能夸出一朵花来。”何晓雅道。
  何美丽最终还是没有抢夺走何晓雅手上的扇子，她怕妹妹一会儿真的让谭彦之又买一个扇子。一次两次的，这让男方怎么看，男方还觉得何晓雅是去批发扇子卖的，何美丽就只能让妹妹带着扇子出去。
  明明妹妹长得那么好看，也挺仙气的，再带一把大蒲扇算什么啊。
  何美丽忍不住摇头，妹妹是懂得破坏气氛的。
  嗯，何晓雅若是知道，她还得说：我拿着一把大蒲扇，才好让别人知道我是凡人，不是天上的仙女啊。
  当谭彦之看到何晓雅拿着一把大蒲扇出来，他也不觉得这有多违和，反而觉得何晓雅清纯不做作。何晓雅想要什么，她都是直接表达出来的，也不用她去猜测。
  谭彦之海接过了何晓雅递过来的大蒲扇，他直接给她扇风，同时把手里的包子给何晓雅。
  “这是牛奶。”谭彦之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今天送到家里的。”
  “送到你家的？是不是你们家订的，你们自己喝的？”何晓雅问。
  “对。”谭彦之道，“今天开始多订一瓶。”
  “又没有每天过来，你多订了，你自己喝吗？”何晓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