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预泽揽下责任：“是我的问题，我没有上心捧你。”
  陈碧渠搭话：“确实是你的责任，你把他捧火了，他就没那么多功夫天天缠着她了。”
  韩璟不满：“你怎么老是把无关人士扯进来。”
  陈碧渠摇头：“我觉得你更无关一点。”
  韩璟叹气：“你懂事一点，一把年纪了还争风吃醋，能不能让她省省心？”
  陈碧渠订正：“到底是谁不让她省心？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入学都是她帮你办的。”
  韩璟无语：“几年前的事了能不能别说了。”
  陈碧渠微笑：“自始至终只有我没让她操过心。”
  韩璟正色：“我拍了《山河》，功勋卓着。”
  陈碧渠端庄：“我办了孟案，也是大功。”
  “你那案子是你自己办的吗？”
  “难道将军一个人就拍得出《山河承平》？”
  “我是导演，是电影的灵魂。”
  “我卧薪尝胆，在大兴安岭待了叁年。”
  “差不多得了，她都说了让你别去你非要去，自己感动自己给谁看？”
  “《山河承平》是她让你拍的吗？不是为了哄你，她根本不想拍这个续集。”
  韩璟有点来气了：“你这么说话就有点没良心了吧？不是我拍《山河》你都没露脸的机会！”
  陈碧渠含笑：“我与将军不同，并无抛头露面的执念。我为家中付出忍让的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
  韩璟就不明白了：“你付出就算了，你忍让什么了？”
  陈碧渠做了一个示意，从左到右，意思是忍这两位很久了。
  薛预泽礼貌：“各位，这不是在家里。”
  崔乔竖起大拇指：“陈警官真是性情中人。”
  陈碧渠摇头：“不要以为你夸我一句我就会跟你结盟。”
  崔乔佯作受伤：“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有一起做饭的交情。”
  薛预泽微笑：“一起做饭就是关系升温的开端。”
  韩璟跟上输出：“我赞成这门婚事。”
  崔乔吸了口气：“我也不是不行。”
  陈碧渠警告：“不要骚扰国家公职人员。”
  崔乔提醒：“我也是国家公职人员。”
  陈碧渠点头：“不要败坏国家公职人员形象。”
  崔乔挑眉：“我觉得我形象很好。”
  陈碧渠含蓄：“都快五十了心里还是有点数比较好。”
  崔乔认真：“真的要一骂骂俩这么刻薄吗？”
  薛预泽颔首：“对于光阴一去不复返我一向坦然接受。”
  韩璟吐槽：“你不接受也没办法，有的是男的比你年轻。”
  薛预泽轻咳一声：“这话我与将军共勉。”
  韩璟正色：“我觉得我还很年轻。”
  陈碧渠轻笑：“你觉得没有用，男性的机能从二十五岁就断崖式下降了，花开花落终有时，将军不必太过焦虑。”
  韩璟额头一跳：“你比我还大两岁。”
  陈碧渠点头：“就像太师所说，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崔乔插话：“那他现在以什么事？”
  薛预泽感叹：“可能是男德吧。”
  陈碧渠一听：“我想说的你们都知道。”我为夫人守身如玉。
  韩璟把腿一搭：“我跟队形。”
  薛预泽：“……”
  崔乔：“……”
  韩璟反应过来：“不对，大家都一样，她凭什么只肯娶太师？”
  陈碧渠提醒：“一把年纪了少说蠢话。”
  崔乔恶意猜测：“她喜欢年轻的。”
  薛预泽忍笑：“早知道刚认识她那会儿就先自杀了，加急投胎到现在，说不定刚好能混上个名分。”
  崔乔劝道：“不要那么狠，万一投胎成个姑娘呢？”
  薛预泽点头：“那我就要防着过玄了。”
  崔乔叹气：“原来有些谣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薛预泽笑：“你是局外人，有些情况不清楚，不要随便说别人造谣。”
  崔乔据理力争：“《梦中人》我看了不下两百遍，今天就算过玄来了她俩也是直女。”
  韩璟诧异：“你是变态吧，一个女同片看那么多遍。”
  崔乔委屈：“如果硬要选一个我可以是变态。”
  薛预泽温声：“崔大使，这把年纪了，有些事情也很正常。”
  崔乔微笑：“薛总，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推己及人的。”
  薛预泽点头：“也是，允允肯定喜欢男孩子，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崔乔：“……”
  陈碧渠扑哧一声，紧接着满场掌声雷动，而胡杏鸾气冲冲地扔了包冲到楼上，将门摔得一声巨响。
  一群神经病！
  陈碧渠礼貌发问：“今天结束了吗？”
  韩璟躺回沙发里：“崔乔应该给我点儿钱。”
  薛预泽好整以暇地挽着袖子：“我们家真是大族风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崔乔抱住薛预泽的肩膀拍了拍：“好兄弟！记你们一功！”
  导演：……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真是精彩啊！
  《亲密爱人5》边拍边播，第一周放送，在半小时内直接冲上热搜第一。
  【亲密爱人-V：我想和你，在春日见面。（链接）】
  【满纸荒唐言，句句宁昭同（擦汗）】
  【你们好爱她，字字不提宁昭同字字都是宁昭同（笑哭）】
  【好好好哪家恋综第一次约会男嘉宾就毛了俩啊你们真的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提醒大家一下，这个满嘴跑火车上蹿下跳的玩意儿是副部级（太开心）】
  【这几个男的是否入戏太深】
  【小璟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还会做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崔乔说胡杏鸾那句话本来让我有点生气，看到后面觉得他还是跟兄弟在一起比较造福我们（笑哭）】
  【胡杏鸾这意思是后悔了？有没有人扒出来当年到底什么情况】
  【我还是觉得小lu是给（太开心）】
  【呜呜呜呜潜月宝贝你是不是真的跨越千年来找夫人了呜呜呜】
  【崔乔这个话说得太过分了吧（图）】
  【不是，节目组你是不是有意搞事啊，这几个女嘉宾感觉都不是正常人啊（哆啦A梦惊讶）】
  【这嘴速一看就是经常在家里斗嘴的（笑哭）臭女人你到底过的什么齐人之福的神仙日子啊（笑哭）】
  【BL是满汉全席，BG你就是在给我塞屎】
  【别几把恋综了！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的职业体验综艺（面条泪）】
  【陈碧渠苏死我了（面条泪）谁懂乖乖巧巧一张脸却能提供爆棚安全感的王炸人设啊！（面条泪）】
  【小lu功成名就了还记得扶持内娱，什么感天动地爱国情（抽烟）】
  【崔乔那张嘴简直一直在禁播的边缘试探（笑哭）】
  【今天也为宝钗哭泣】
  【笑死，一口一个将军，韩璟还挺乐】
  【@昭昭明光-V 什么时候抽个男人送粉丝（怒火）我不挑谁都行（怒火）反正你也用不过来（怒火）】
  【啊我真的好喜欢薛预泽，那么有钱一点傲气都没有，温文尔雅的，还什么话题都能聊（面条泪）】
  【宝钗就算了，小lu是真的不显岁数，到底怎么保养的】
  喻蓝江看得乐不可支，抬脚踹了一下韩璟：“你怎么连存在感都刷不过他们仨。”
  韩璟有点烦，往他小腿上拍了一下：“脚拿走。我刷存在感干什么，生怕那仨女的看不上我？”
  陈承平疑惑：“不是四个吗？”
  “哦，胡杏鸾不是就冲着他去的吗？”韩璟抬下巴指了一下崔乔，“他到底在干啥，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韩非这周末去北京开会了，宁昭同也跟着，她这时候估摸着在沉那里，应该没工夫搭理崔乔。
  “不知道，不想跟他搭话，”喻蓝江揉了一把怀里的arancia，“你们啥时候录第二期？”
  “后天。你们呢？”
  “下个月了，”喻蓝江打了个哈欠，朝陈承平挤了挤，“把酥酥给我薅过来。”
  陈承平从崔乔怀里把蔫头耷脑的酥酥拎出来，塞到喻蓝江手边：“记得喂狗啊，别一天天赖着我。”
  韩璟一听就笑：“哪条啊？”
  “怀人，金毛又去昆明泡吧了，”喻蓝江说着还觉得挺不是滋味，“妈的，这傻逼凭什么过得那么滋润？”
  陈承平乐：“你要去泡吧也没人管。”
  喻蓝江嗤笑一声：“这时候没人管，我泡完你们一个个都得急着跟宁昭同说我脏了。”
  崔乔插话，也不抬头：“就是，表面上跟我装哥俩好一个比一个真诚，私底下一直私聊同同造我跟胡杏鸾的谣。”
  这话一出，陈承平问他：“你跟那姑娘到底什么关系？”
  隔壁下象棋的崔青松意味深长地看来一眼，聂渡云忍着笑，敲了敲手里提的卒。
  家里这气氛，也真是难得了。
  “前女友，本科时候谈的了，谈了两年多，”崔乔知道这种事儿不能瞒着家里，交代得很坦然，“她也是法学院的。”
  韩璟接话：“啥原因分的？这女的看着有点作。”
  “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她嫌弃我太黏糊了，我们法语系课没她们多，我一有空就去烦她，”崔乔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那时候是真恋爱脑，我是外面租房子住的，天天做了饭给她送。现在想想确实不太好，她同学室友都一直在调侃她，那时候她脸皮薄，肯定是有意见的。”
  “妈的，”这陈承平就有意见了，“什么意思，有人天天做饭送饭还不好？”
  崔乔没搭话，而薛预泽读出什么，看向他：“小女生，还是更喜欢光鲜亮丽的伴侣吧。”
  喻蓝江没明白：“你不是挺拿得出手的吗？宁昭同说你从小就特别招姑娘，成绩好不说，还一堆才艺什么的。”
  崔乔没想瞒着，但不知道怎么说，韩璟倒是大概懂了：“觉得自己漂亮，不能在你这里浪费青春，想找个有钱的？”
  众人都觉得是这样，齐齐看过来。
  崔乔有点无语：“……你们都脑补了些什么有的没的？”
  陈承平笑了一阵：“前程上有分歧吧？”
  “还是陈哥厉害，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崔乔竖了个大拇指，难得笑得有点羞赧，“当时一心想去外交部，她也是家里独女，有学历也有野心，不可能跟着我随任。”
  陈承平想起什么：“那小质她妈不也一样，怎么就跟这个姑娘分手了？”
  崔乔叹了口气：“可能我跟招瑜没感情。”
  “懂了，”韩璟点头，“意思是跟胡杏鸾是有过感情的。”
  崔乔挑了下眉毛：“将军，活了那么多年就谈过一次恋爱，挺委屈的吧？”
  韩璟还没反驳出来，旁边帮小闺女拼图的陈碧渠幽幽开口：“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从一而终很好，但有时候就是需要过尽千帆皆不是，才知道谁真正值得为伊消得人憔悴嘛，”崔乔神态悠悠，“薛总，您说是不是？”
  薛预泽撑着脸看电视里播着的《罪无可赦》：“我不知道，我没吃过回头草。”
  崔乔一噎，几人哄笑。
  笑过了，喻蓝江突然起了点兴趣，问薛预泽：“你在宁昭同之前，有特别喜欢过哪个女人吗？”
  薛预泽答得很干脆：“没有。”
  “真的假的。”
  “对于我来说，恋爱是成本和收益都很低的事情：我在恋爱里能获得的东西，绝大部分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其他方式得到，”薛预泽终于赏脸给了喻蓝江一个正眼，没有笑，但神态很柔和，“而且，我年轻的时候挺混蛋的，在感情上可以说开窍比较晚，对择偶这件事没有很完整的概念。”
  崔乔想吐槽那不就是凭亿近人吗，但还是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一点，先追问道：“你们这种家族不需要联姻吗？”
  “可以联，但没有很好的人选，”薛预泽很耐心，“我二叔入赘给了苏家，已经足够让薛家不会被公权特地找麻烦，如果我再娶一个政治家族的女儿，反而容易惹忌讳。至于商业伙伴，那就更没有考虑了，以期南的发展前景，不用愁融资的事，没有必要费尽心力去结一个资金雄厚的亲家。”
  “我开始以为你跟陈潜月是一类人，”韩璟示意了一下，“他父母就生了他们兄妹，他爸没妾，他妹夫也没纳妾，可能基因里就是对老婆一心一意的。但你爸好像不太是东西，后来想想，你一开始对阿绮应该也不是他那种态度。”
  陈承平也是这个意思：“感觉你是看到什么绝对亏不了的商机，多麻烦都想掺和。”
  薛预泽听笑了：“是的，当时昭昭拒绝过我好多次，我不死心，主动问她能不能open relationship，我不会跟你争宠的。”
  崔乔拿了串葡萄：“好，破案了，罪魁祸首。”
  “乘凉的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薛预泽抢了他一个，轻轻咬开，甜度惊人，“但我觉得她当时已经有意动了。”
  这事儿陈承平知道，笑骂一声：“锤子，她就是想跑了！”
  众人都看过来，陈承平跟他们解释：“当时她精神不稳定，总觉得见不到太师跟我们折腾没意思，一心想往西非跑，去跟黎朝安混。黎朝安那飞机强行起飞，差点就出国境线了，还是倪南把韩非叫过来，好险把她叫住了。”
  能把私人飞机叫住，一听就有沉的事，薛预泽问：“她就是在那段时间和主席在一起的吗？”
  在一起。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敏感，陈承平没有多说：“应该是，不清楚。当时主席气得够呛，因为黎朝安的电话还是她从主席那儿骗到的，宁昭同也真是心狠，不是熟人还不骗。”
  这话惹得几人都笑了一下，笑完却都不约而同有些感慨。
  他们和她能走到今天，真的经历了太多。
  薛预泽眼底浸透了笑意：“真正承认她是不可或缺，还是从珠峰下来以后，她说要跟太师求婚。”
  韩璟有印象：“你不是跟她说分手了吗？”
  “是，那时候可能有点应激，”他笑，“就是，如果生命里有一个人不可或缺，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会没办法承受很多可能性。我尝试了一下，但是很甜蜜地失败了。”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腻味起来了，崔乔开玩笑：“合该宁昭同谈那么多恋爱。”
  薛预泽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觉得挺有趣的：“说说你和昭昭的故事吧。”
  “高中吗？”
  “高中大家都知道，别高中了，”喻蓝江将酥酥扔进薛预泽怀里，“你是怎么悄没声就进了家门的？”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崔乔吸了一口气，自觉从来没有这么真诚过，“真的是同同勾引我的。”
  韩璟好烦：“大家都这么熟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是，我说真话没人信，那我可没办法了，”崔乔一脸无辜，“不信你们自己问她，她肯定不屑于隐瞒。”
  “我也不信。”
  一个声音传来，大家齐刷刷回头。
  崔青松拱兵过河，看来一眼，呵呵一声：“你妈也不信，就你这样，同同能看得上你？”
  “……”
  崔乔觉得这个家没法待了。
  “老崔，怎么这么打击孩子，”聂渡云含笑叫了一声，然后对一大家子示意，“没事多聊聊，增进感情，挺好的，有空也把郁郁叫上，啊。”
  几人都笑，话题再次转开，崔乔听着，突然看了韩璟一眼。
  韩璟很敏锐：“怎么？”
  “哦，我在南非待着没事干就写回忆录，已经写了二十多万字了，”崔乔开玩笑，“前不久给念念看了，他说想改成剧本，可以拍个国产版《怦然心动》。”